是啊,活在过去。
从我在楚江河的身体里醒来那一刻起,我何尝不是在拼命地“活在过去”?
我执着地想要去报复江悦她们一家,再到安宁失踪,我执着的寻找她大半年,想让她记起我,想找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我执着地为苏玥复仇,想弥补那份无能为力的遗憾。
我甚至执着地想要证明自己活着的意义,试图掌控命运,改变既定的轨迹。
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死死抓住名为“过去”的浮木,以为那是唯一的救赎。
可安宁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划开了我自欺的伪装。
她失忆了,某种意义上,她被迫“重生”了。
她放下了曾经戴宁的身份,也放下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记忆,她在尝试寻找新的安宁。
而我,这个自诩“重生”的人,却一直被困在过去的囚笼里,试图把她也拉回去。
我签下那份辞职书,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放手”。
不是放弃她这个人,而是放弃了对“过去的戴宁”的执念。
我伸出手,介绍自己是“林江河”,是承认了“现在”,是尝试以一种新的关系去面对一个全新的安宁。
这感觉……
很痛,像硬生生剥离了身体的一部分。
但痛过之后,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
那是一种背负了太久、几乎要压垮脊梁的重担,终于被卸下的感觉。
虽然卸下后,留下了空落落的伤口,但至少,呼吸不再那么艰难。
“不要活在过去……”
我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份签了字的辞职报告上。
那不仅仅是一份文件,更像是一道分水岭。
岭的这边,是执念、是遗憾、是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