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苑内,南宫素笙独坐栏杆前,捧着小书独自念叨欣赏,气质静美,肩头削素却偏细枝结硕果。
一股子宁静里头,一风风韵韵,额头印有花瓣印记的艳丽美娇娘冷不防跑进屋内,弯腰抹着汗,气喘吁吁忙唤一声;“王妃不好了,金陵军营遭遇了敌袭!”
南宫素笙微垂睫毛蓦地一抬,若有所思抬起头片刻,微微侧首看向花红:
“哪里来的消息?”
花红担忧道:“是今天早上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金陵,我知道后立马就过来跟您说了。”
“说是金陵北边两处军营均是被人袭击,甚至西边的那些歹人已经破了军营,一路南下直奔金陵城。”
“那处军营距离金陵城不过百里,若是没有人拦着,快的话只消两三日就能杀进金陵城里。”“王妃,咱们大军刚刚北上,他们显然是蓄谋已久,这可如何是好?”
南宫素笙默默将词集“啪”一声合上,放到一边紫檀木桌案之上,随之亭亭玉立起身,叠手于腰际,目视前方潇湘苑中层层叠叠竹林,轻声道:“待来秋月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嗯?王妃念的是什么?”
“没什么,思悬之前同我讨论诗词的时候给我念的一首诗。”
“世子殿下的诗?我花开后百花杀....好霸气的诗....”
花红好歹也是南宫素笙的贴身文伴兼侍女,稍一念叨,便咀嚼出来其中不同意味。
重点根本不在写金菊,而透着一股舍我其谁的睥睨感
世子殿下这究竟写的是什么?
“花红。”
花红回神,乖巧道:“怎么了王妃?”
南宫素笙背对花红,宛若洛水畔神女般纤素静美,语声平缓道:“备饭热水,我沐浴过后准备用膳。”
“额...是!”花红领命转身,只不过一步三回头有点疑惑。
怎么王妃好像完全不在乎外头那攻打过来的兵马,难不成是完全相信王爷能处理?
但是
怎么感觉王妃听见这坏消息后气色比之以往好了几分,还破天荒主动用膳了?
今天是什么大喜的日子不成?
花红心中不解,但也只能照做退下。
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金陵城真要失守,她们要么被提前告知逃跑,要么就城破无处可逃。
她们担心也没用,确实还不如王妃那般豁达些,看什么都看的淡一些。
……
自金陵被军营被袭击过后,江南各地如苏州,徽州,瓯江等地均是被楚王一纸调令,调来万余兵马驰援金陵。
但最近处苏州最快半日就能抵达的军船有限,约莫只能由五百官兵驰援,其余各地甭论水路都要几日,更别提陆路行军,更是不好估计,究竟能不能赶在那千余铁骑踏平金陵府之前完成增援。
就连楚王自己也不晓得,他晓得这帮铁骑来的多么汹涌,来的多么视死如归,只能寄希望于金陵本地的守军能拖够几日时间。
……
翌日,楚王府。
福六安昨日命绣天鹤送去调令李庆大军回江南的信送出去还没跑多少里地,反倒自北边十万火急一封急告先到了楚王府。
楚王所在厅堂前,蓦地一声惊惧喊叫响彻蓝天:“王爷!”
“王爷!”
“我方十万大军阴山遭遇澹台琼带领军队埋伏!”
“被合围于山中死伤过万!”
“死伤过半!”
啪嗒——
厅堂之中,那人久久不发一言,唯传出一声清脆碎玉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