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殿下替绣某给白貉带声好。”
铮—
骨剑落地,绣天鹤双手自然垂落腿侧。
“好一个悉听尊便。”李卯眸子一眯,毫不犹豫蓦地一挺枪尖直指绣天鹤眉心。
绣天鹤缓缓闭目,但李卯中途却突然陡转轨迹,枪尖自绣天鹤脖颈旁擦皮而过,下一瞬手臂猛地一甩,长枪震颤轰然砸至绣天鹤脖颈之上。
嘭—
一声闷响传出,绣天鹤缓缓后躺。
李卯以长枪将人拦住没有倒地,上抬使劲扔给身后铁骑,吩咐一句看好他后,撂开龙纹长枪,从一边铁骑手中接过翠血剑握在手中,掀起眼皮淡看一眼阁楼,不急不徐迈入琅琊阁。
……
李卯用时约莫盏茶时间,上了五层楼,最终到了顶层。
顶层的门并没有关,而是半掩,像是给谁留的门。
李卯起初还谨慎犹豫,但透过门缝隐约看见其中一道正作画的背影后便不再踌躇,推门而入。
吱呀—
迈入顶楼,光线迸发蓦然变得亮堂。
李卯手按翠血,面无表情看着仍旧作画沉浸于自己世界中的楚王宋卫。
宋卫一袭淡白色里衣,并未穿蟒袍或是什么提前准备好的龙袍,就闲适在作画,放松得很。
阁楼之中画架画框无数,虽然杂乱到处挂的都是,但大多画的都是一个东西,女人,花,树。
具体些就是,桃花,桃花树,皇后裴圆圆。
李卯四下稍作打量,没有发现埋伏藏兵后,当下倏然铮一声抽出翠血,不声不响缓缓靠近背对他的宋卫。
铛—
李卯一把剑横在了作着女子正面像的宋卫脖颈旁,渗着寒气:“宋卫,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宋卫作画的细毫蓦地一顿,下一瞬不紧不慢放搁一旁笔架上,以手帕擦拭手掌,微垂眉眼并未回头。
李卯不大满意宋卫这个反应,手上剑锋紧了紧,寒声道:“你谋划杀我,杀我娘的时候可有想到这一天!”
听见李卯提及武王妃,宋卫终是发了话,不过语声仍是淡淡看破生死般尤其平静:“监察使大人,你都走到了这个位子,还如何不晓得你我之无奈。”
宋卫说罢,再度提起画笔画着还未了结的画作:“人死之必须,有的人不得不死,有的人不得不杀。”
“监察使大人,你不该说出此等孩童意气的话。”
莎莎—
宋卫画着说着,李卯听着看着。
看着画布上那张女子面孔愈发熟悉灵动起来。
“皇后,是你救走的?”
宋卫语气之中终是带上几分疲惫沙哑。
事到如今,此前有些猜测的真相也都浮出水面。
李卯沉默半晌,最后道:“是。”
“她没死,只是以后不再是皇后。”
宋卫愣了愣,似是明白什么:“我就晓得她不喜欢在那深宫之中,早在十多年前,我那皇兄便中了绝嗣,那深宫跟冷宫又有什么区别。”
宋卫顿住话语,又开始画画。
李卯剑眉猛地一皱,看向宋卫满眼惊疑。
宋理也中了绝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