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世界的本源是无,那么无为什么会产生有?若是混沌,混沌为何会分出元气与道?混沌是不是一种“有”?如果不是,是谁推动了混沌的变化?那个推动者是不是“有”,这个推动者又是怎么产生的?还是本就自在自存一个“有”?如果不是,那是什么力量推动了“无”到有的变化,这种力量是否就是“有”,难道“有”自己推动了自己的产生么?
好不容易绕口地讲完,望着寇肃之迷茫而无措,焦急又不知从何答起的表情,康朱皮暗中发笑:
“牛顿都会掉进上帝创造‘第一推动切线力’这个史诗级大坑里,何况你寇肃之?唉,有点胜之不武啊。”
思考了良久,寇肃之觉得自己回答不上康朱皮的奇怪问题,只好自认才疏学浅,康朱皮也不准备追问,弄得寇肃之难堪。两人便客套了一番,就此揭过了这一话题。寇肃之想,今天真是开些眼界,看来这康朱皮不仅能打,还会管理统治,又懂些“道法”,着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对上谷天师道的“发扬壮大”实在太有用了。
简单用完午饭,两人来到静室,屏退闲人,终于开始谈论此次会面的正事。还没等康朱皮寒暄完,寇肃之就挑明了问道:
“康战帅,道论上的问题暂且不表,咱们就来谈俗务,你的粮食应该不够如此分发吧,又是筑营修舍,又是军将吏兵,所耗应该不小吧?”
“这不正是我请将军来此的目的么,在下还烦请寇将军相助啊!马上开春了,若有粮食有种子,不愁更多的俗民不奉道啊!”
“我虽有心赈济灾民,以便传道教民,但我家坞壁也无甚余粮了,马上种黍在即,我还得留些粮食给宗族子弟,以挨过青黄不接的难关啊!”
说完套话,寇肃之捏着胡须,沉吟半晌,才接着说出八个字:“如今之计,唯有开源。”
康朱皮立刻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皮笑肉不笑的脸上读出了野心。
结果两人突发奇想,当场约定双方各自在手心写字,以概括他所想的解决方案,看是否英雄所见略同。
事不宜迟,静室内便有笔,康、寇二人提笔在手心写字,再同时亮出掌心。
从哪弄粮?
康朱皮的手心写着一个“富”字。
寇肃之的手心则写着个“官”字。
一时间静室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
说起旗帜的图样,当时有这么一段插曲,特回忆如下:
我一直觉得老是用野猪家旗作全军旗帜不好,它连我上党老家的渠帅旗都不算,就更不能代表元光道和更多非我血亲的人了,而且也没什么寓意,所以我坚决要重做一面新的大旗,至少代表亲兵队,然后就找人商量。
丹英首先提议用符箓体的大字:“太平太上光战帅康朱皮?”
我立刻否决:“我还永世神选启示录兵马大元帅呢。”
三郎还附和:“这个不错,虽然没听懂,但好像挺威风的!”
我当时觉得李始之是温泉泡多了,居然觉得这种头衔都要按到他姊夫头上,我也是傻了。
最后还是米薇姐坚决反对用文字,要求依旧使用图案旗帜,并给了个理由,一者我部还有许多文盲不识字,以字为旗,字多了辨识度不够,字少又需
要个响亮的口号,一时难觅;二来“战帅”的职阶在“将军”之下,容易矮化我部的地位。
当时夜色来临,营内鸱鸮鸣叫不止,本来鸱鸮有不祥的寓意,我不信,说鸱鸮是益鸟,能食虫豸田鼠,护佑庄稼与农民,丹英与三郎则编了个不错的彩头:“博者贵枭,得枭大胜,鸱鸮鸣于军中,正利于兵事”,大家便都觉得猫头鹰作为图案甚好,便以黑底赤鸮为军旗。
“贵胄如同仓中鼠,常独足食以害民。民不聊生不为非,白骨露野亦不改。故我愿为鸱鸮儿,金马夜半捕硕鼠。奸宄羹烹吾不悔,食尽虫豸方太平。”
——《往事录·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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