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旁边别扭地晃了一会儿，怕分他经济，又特意站到远一点的位置。
然后点了一下快捷消息里的“谢谢你”。
闵端看着在他旁边乱晃的小崽子，哼笑一声，破天荒地给自家辅助让了个蓝。
……
费扬花了一晚上时间把邹尧带到50星后，终于有机会开小号窥屏闵端的直播间了。
深夜十二点，闵端还没有下播，依旧在和陪练小哥打游戏。
“老板，你要不要蓝啊？”开局刚反完对面野区的橘右京，站在自家蓝buff旁问不知火舞。
闻声，费扬面色一凝，情不自禁地皱了皱鼻子，不太高兴。
不知火舞没蓝条，闵端倒是无所谓拿不拿蓝，但是既然消费了，享受点优待，让自己的游戏打得舒服点也是可以的。
于是他随意地“嗯”了一声，“要吧。”
见状，正在窥屏的费扬突然急了。
他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急，手就已经先于脑子一步开始发弹幕了——
【你有蓝条吗你就要人家的蓝？】
语气很冲，冲到连直播间的粉丝都忍不住喷他——
【你管人家呢？减cd不行啊？】
【家住太平洋呢管这么宽？】
【这是人家陪练小哥主动给的，又不是moral要的。】
费扬“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心道闵端的粉丝果然名不虚传。
他默了默，又气哼哼地发了一条——
【你男朋友没教过你吗？不要拿陌生人的蓝buff。】
这条弹幕太过猎奇，引来了一众嘲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是不是moral和扬崽的cp粉啊？帮扬崽说话来的。】
【我觉得像。】
【此处应该@扬崽，问问他有没有教过moral不要拿陌生人的蓝buff。】
接连一片都是讨论这个话题的，闵端一抬眼恰好看见。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动了动鼠标，找到发那条弹幕的人，点进他的资料。
这人叫“yyyz”，只有个花椒直播间的粉丝牌子。
动态空空如也，看着就像个小号。
闵端盯着看了几秒，紧皱的眉头忽然松了，清了清嗓子反问道：“我哪儿来的男朋友？你么？”
听见这话，费扬当即就愣了。
对哦，他又不是闵端男朋友。
刚才自己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他呆滞片刻，忙不迭改口道——
【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不要乱拿陌生人的蓝buff吗？】
“哈，我家里人教过我不要乱认男朋友。”闵端轻哼一声，意味深长道。
费扬：“……”
完全就是在暗指他把花椒当做自己网恋对象的事。
费扬撇撇嘴，见自己在直播间说不过他，索性切到微信界面，想给闵端发消息骚扰一下。
但想半天也不知道该和他说点什么。
绞尽脑汁地琢磨了一会儿，费扬还是决定给他发个一元转账。
然后再无辜至极地连发几条消息骚扰道——
【一只羊：[转账￥1]】
【一只羊：哥qaq】
【一只羊：这是我欠你的钱。】
【一只羊：但是我暂时还不起。】
【一只羊：要不然我每天都转你一块钱吧？】
【一只羊：你那边存着。】
【一只羊：你看行吗？】
他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发过去。
然后在心里倒计时一百秒。
要是一百秒内闵端都没回他消息，那他就……
就再发几条。
谁料他还没数到半分钟，闵端就回了个问号过来。
【moral：？】
【moral：我送了你多少礼物来着？】
这条消息弹出来，费扬挠了挠头，心里有点虚，磨蹭了半天才为难地回答道——
【一只羊：一万多，两万不到。】
【moral：噢。】
费扬自知之前闵端帮了他不少，还在他直播间砸了大笔的至尊猫爬架。
所以现在被他问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费扬正想着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不是不想还钱，就见闵端十分嘲弄地说了句——
【moral：这点破钱，你一天一块钱地还，要还三百多年吧？】
费扬：“……”
被他这么一吐槽，费扬涨红了脸，小声哔哔道：“有钱可把你厉害死了。”
他刚想打字反驳几句，结果闵端又发了消息过来——
【moral：那等我死了之后，这钱要是还没还完……】
【moral：你是不是得每天坐我坟头扔钢镚？】
【一只羊：……】
【一只羊：你特么想得美比长得还美。】
【一只羊：[/微笑]x100】
闵端看着他发来的满屏“微笑”，忍不住笑出了声。
结束这局后，他随意找了个借口，没再跟陪练小哥继续打游戏，却也没退出直播间。
他靠在椅子里静坐了几分钟，忽然拉开抽屉，拿了一根烟咬在嘴里，却没点燃。
玩了会儿打火机，他还是关了直播间的麦，忍不住打个电话给费扬。
费扬这会儿还没睡，依旧在偷窥闵端的直播间，想看看他是不是又要跟陪练小哥玩。
结果屏幕里半天都没动静，不少人都在弹幕里问是不是卡了。
他也想拿小号催一句，然而字还没打完，微信通话界面就跳出来了。
费扬指尖一顿，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后从床上爬起来偷偷摸摸地到厕所接电话。
开头第一句就是：“扬崽睡了。”
“噢，睡得香么？”闵端懒洋洋的语调从手机中传出，听着一副气定神闲地模样：“看来你做梦都能梦见我。”
费扬：“……”
“我才没梦见你。”费扬现在心情欠佳，不满地嘀嘀咕咕道：“你不是在给陪练小哥打广告？”
见某人直接不打自招，闵端的声音都染上了笑意：“嗯，你怎么知道？”
费扬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傻了一会儿后，支支吾吾地狡辩道：“刚才花椒哥说的，他说他弹幕里有人告诉他了，所以我才……”
“扬崽。”闵端突然截住了他的话。
费扬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霎时噤声。
闵端见他安静了，顿了顿，接着道：“你动动鼻子。”
“啊？”费扬没反应过来，却不过脑子地听了闵端的话，动鼻子嗅了嗅。
结果嗅完才猛然发现自己在厕所。
“你让我动鼻子干什么？！我特么在厕所呢！”费扬连忙抬手扇了扇。
“哈，接个电话也偷偷摸摸，你跟我偷.情呢？”闵端拖腔带调地调侃道。
“偷.情”这两个字太过露骨，在费扬看来完全和自己沾不上边。
现在猛地顺着耳朵钻进脑海，他不由得觉得有些震惊。
呆滞了半晌，费扬惊愕道：“谁和你偷.情了，我这是不好意思打扰舍友休息！”
“嗯，你也就好意思打扰我休息。”闵端没忍住笑了笑，“你刚才闻了吧？闻到没？一股醋味。”
费扬：“……”
“你家厕所才有醋味！”费扬誓死不肯承认。
见他恼羞成怒，闵端的心情反而更愉悦了。
他难得跟别人说几句心里话：“扬崽，距离上次我们好好说话也过去大半个月了吧？”
费扬一顿，不明所以道：“是吧，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听不听得进去，”闵端终于把嘴边的烟点燃，缓缓吐了口气后说道：“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建议你重新正视下我们的关系。”
说起这件事，费扬怂得不行，当即就回想起自己干的种种蠢事，心里无声地哀嚎了半天才勉强冷静下来，开口小声道：“我没不正视……”
他对自己的认知不清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闵端懒得和他争，直接明明白白地给他洗脑：“你喜欢我。”
“我怎么就喜欢你了？你不要乱说！”费扬简直觉得这人不可思议，死都不肯承认，依旧嘴硬道：“我自己的大脑自己不清楚吗？！”
闵端哼笑一声，“你这种盲目自信，我还挺羡慕的。”
费扬：“……”
“滚蛋！”费扬接连被闵端戳穿，此刻已经恼羞成怒了。
他正准备把电话掐了，却听闵端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那行吧，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听着还挺伤感的，费扬刚准备按下挂断键的手指忽地一停。
他慢吞吞地开口：“哥……”
声音微乎其微，像是想安慰他，又像是不敢承认。
也不知道闵端听见了没，他只是自嘲地笑了声：“反正我还是喜欢你。”
这句话像是落入清泉中的一颗小石子，“咚”地一声沉底，水面的涟漪却久久无法散去。
费扬的思绪就这样被扰乱了。
他连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哥，不是啊，你在我眼里和我哥一样啊……”
“扬崽，”闵端打断他的话，“你叫我一声哥，我就真成你哥了？”
“那……那不然呢？”费扬硬着头皮，毫无逻辑地耍赖道：“我叫你一声哥，你不把我当弟弟当什么呢？这顺理成章啊……”
见鱼上钩，闵端却依旧装作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那行，我们按照你的说法来……”
“你叫我一声哥，我就得把你当弟弟，对吧？”
“对啊！”费扬见他妥协，逐渐开始理直气壮。
他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闵端勾着唇角笑了。
他只能听见耳边笑声里透着若有似无的戏谑：“你知道你喝醉那天晚上管我叫什么吗？”
费扬忽然怔住了。
他对那天晚上的记忆十分模糊，零星的记忆碎片根本不足以拼接完整。
趁着这沉默的空档，他认真回忆了一番，却因为时隔多日，完全想不起来。
费扬只能讪讪问道：“我该不会叫你爸爸了吧？”
“那倒不至于。”闵端嘴边衔着笑意，轻描淡写地提醒道：“你也就是管我叫了声老公而已。”
“噗通”一声，还没等闵端反应过来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一道愤怒的哀嚎声传来——
“辣鸡闵端你还我手机啊啊啊！”
闵端：“……”
作者有话要说：当晚，扬崽悄咪咪地暗鲨了闵端，全剧终（？不是）
我也不知道手机掉厕所里之后，对面通话的人能听到什么，反正我就自行想象了。
其实很想让我朋友跟我做这个实验然后切实地写文，可是她们听完就把我揍了一顿。
因为周三上夹子，所以那天更新会很晚（晚上11点之后），建议早点睡~
之后会恢复到工作日每天晚上6点更新，周末白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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