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克特甚至不需要特意高抬起胳膊。
“啊,我可爱的赫克特,这是一个传统。”
凯隆的表情没有丝毫的不自然,他舒缓着身子,侃侃而谈,宛如一位古老的萨满在讲述传说中的奇妙故事,他还顺手拍掉了萨列里面前那个漂浮在半空中,打算悄悄换位的棋子。
直到赫克特的加入……
“还有荷鲁斯……那个恶毒的崽子。”
【咦?这个按钮是干什么用的?】
“解除战备。”
两位战士收拾好了最后的东西,并把它们复归原位,赫克特顺手就拍了拍埃阿斯的肩膀,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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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无论什么时候倾覆,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也许这需要一个解释,老师。”
“赫克特,过来陪我下盘棋。”
“我们军团的箴言是什么?”
赫克特分别与他们打着招呼,但当他的目光转移到最后一名成员的时候,却不由得愣住了。
萨列里严肃的盯着棋盘,似乎想找到足以悔棋的底气,但没一会儿,他便沮丧的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盔甲,站了起来,看起来短时间内是没有再来一局的打算了。
凯隆发出爽朗的笑音,他抚摸着自己手中的白色【主教】,用着一种颇为怀念的气质诉说着。
“吾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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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隆阁下。”
“你在干什么,埃阿斯?”
【……我在此宣布……】
“当一队暗黑天使在第二军团的驻地休息的时候,他们也会这样做的,我们习惯于偶尔以不用实弹的夜间袭击来表达军团之间的友谊与兄弟之情,而适当的防患于未然会被看做是尊重与对传统的坚守……”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起身,先是戴上了头盔,然后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脑海中回忆起了他昨天刚刚进来的时候所记住的场景,随后,他伸出手,略微调整了几个物件,直到一切与自己记忆中的场景完全一致。
赫克特眯起了眼睛,他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投向了一旁的萨列里,而后者只是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然后同样用目光示意他看一下另一边。
凯隆捂住了自己的脸。
“因为从军团成立的那一刻,我们就不习惯于线列的冲锋,当那些禁军和第一军团成群结队地冲向战场的时候,我们则是会结成小队,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这名字很奇怪,但是塔拉辛算得上是军团的老人了,甚至赫克特刚刚成为一位真正的死亡天使的时候,塔拉辛就是他的引路人之一,而这把大剑本身就是塔拉辛在军团武库中为他所挑选的,所以,赫克特也选择如此称呼这把武器。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和你选择了一样的道路:谨慎与理智,这是极好的,这是战士与军官真正的区别,但是这些人的命运却各不相同,他们中的有一些活了下来,甚至直到现在依旧在为了帝皇而战,而另一些则是已经死去多时了,他们曾经的辉煌与傲慢彻底消失在了帝国无穷无尽的征服浪潮之中。”
埃阿斯低声地道谢着,赫克特闻言,只是笑了笑,没应答。
“赫克特。”
“所以,口号与战吼是无用的,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发动进攻的标志就只有一个。”
“埃阿斯……”
古战士抚摸着自己的【国王】。
凯隆盯着自己学生的眼睛。
“抛去一切不可能,荒谬也会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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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骑士会被吃掉,萨列里,哪怕是灵能也救不了它。”
安全第一,赫克特总是这么说。
“现在,赫克特,让我告诉你前一个问题的答案吧,这是一个具有时效性的答案,当你还是一个小队长或者冲锋陷阵的军官的时候,它会有用的。”
“为什么,老师?”
他抬手,又吃掉了一个【骑士】。
“……因为内部意见不统一?”
然后,凯隆作为赫克特的导师,主动申请来到了这个小队,他还带来了自己的另一个学生萨列里,一位实验性质的智库,这便是这个小队目前为止的所有成员。
接着,他才走向了门口,关门之前还不忘调整好门旁那扇小镜子的角度,保证自己再次推门而入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看清那些视野的盲区。
因为“巨大的”埃阿斯的身高,也就到他的胸膛而已。
从凯隆的视角看去,他的两个学生的体型差距就像是一头老虎和一头花豹,至于萨列里么,大概是猞猁之类的生物吧。
而埃阿斯……显然是一个受害者,一个被坑害的免费劳动力。
“那是一次悲鸣,小子,找到我们军团的基因原体,然后解决这一切?你以为这个思路是我们的军团长才想的么?我们早就尝试过且努力过了,但是毫无结果。”
那位虽然从不愿意露脸,却非常的富有幽默感,且异常博学多识的战斗兄弟塔拉辛告诉过他这种武器的名字:星神相位剑。
这位第二军团的新星每天都会强迫自己进行一段时间的睡眠,具体的时间视每天的实际情况而定,一般来说,是四个泰拉标准时左右,但如果接下来有一段漫长工作的话,也可以延伸到六个标准时。
凯隆感慨着过往,然后慢慢举起自己的棋子,吃掉了萨列里的【国王】。
“萨列里。”
“他们全都是人中之龙,赫克特,能爬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基本上绝无庸才,尤其是成为阿斯塔特中的领导者,哪怕是一个最底层的队长,都是最杰出的选择。”
如果是在二十年前,自己也许真的会相信这些话吧……
“呃……”
“记住……”
“还是有些紧张……一份责任与四份责任总归是不同的。”
“汝为锋刃。”
“汝为獠牙。”
“汝为号角。”
“汝为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