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友善的言语让那位凡人军官的肩膀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连带着他的声音也变成了一种不敢置信的询问。
“但是……父亲,第十一原体甚至连凡人辅助军都很少携带,而且根据情报,第十一军团以污染为由清洗了大量曾被冉丹控制过的人类世界,这违反了长期作战所需要的准备和规律。”
“是的……是的,大人,我当然记得!”
”第十一军团刚刚打赢了一战,是的,他们又赢了,据说他们在一场跳帮作战中重创了冉丹的一个战斗月亮,如果不是后续没有及时跟进,恐怕他们还能重演第一军团在萨比斯星系的辉煌胜利。”
——————
“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父亲。”
“我只是不喜欢那些在参谋部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伙,那些凡人军队中所谓的军官还有司令,很多都是靠着血脉与人际关系爬上去的,他们的确有能力,但是他们的能力未必配得上那个位置。”
【……这的确是个问题,也许我该提醒一下他,不过我并不确定,他会不会认真的听我的建议。】
【是的,夏娜的一些铸造主教与神甫认为不该在帝国与冉丹的战争中牵扯过深,由于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夏娜都是最核心的战场,甚至直接被冉丹的主力大军登陆过,所以损失异常惨重,这导致对帝国的不满声音在这个世界上愈演愈烈。】
这便是牧狼神最信任的大脑:四王议会。
阿巴顿的鼻子里喷出了不爽的哼声,而他的四周早已笑声连连。
“反过来,在战壕里,倒是真有可能存在着值得欣赏的人物,他们的刺刀与子弹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同样致命,这一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根据上一次传回的情报,这个铸造世界的部分群体对帝国的统治心怀不满?】
牧狼神带着自己的两个子嗣穿过了一层阶梯,又拐过了一道长廊,最终在一间私密的厅堂前停下了步伐。
“第一军团的基因原体的确曾在夏娜召开了一场会议,但是根据流出的情报,他是通过某些比较……强硬与直接的手段,让主教们继续为帝国服务。”
【我的兄弟基利曼,已经把那些玩弄巫术的异形当做了自己的心病。】
随后,他抬起头,觉得有些恍然。
“这可不是一种智慧的举措,无视那些凡人的力量可是会出大乱子的。”
已经有人等待在那里了,那是荷鲁斯最为信任的两个子嗣:塞詹姆斯,还有阿西蒙德,当然,后者一般被他的战斗兄弟们称呼为【小荷鲁斯】,因为他与自己的基因之父着实是过于相像。
【他一向如此。】
在这堪称轻柔的声音之下,是一位凡人在基因原体的魄力与魅力面前那几乎无法保持思考的灵魂。
不过在一个凡人的心中,那可能就是一生最值得回忆与崇敬的瞬间。
塞詹姆斯点了点头。
【我的兄弟庄森,他难道没有试图去安抚他们么?】
“他们只发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世界,已经彻底的荒废了,那里极有可能也遭受了那些奥西里斯控心种的袭击与控制,直到被榨干了最后一滴血。”
“谁会需要那么娘们唧唧的东西,我们的阿巴顿可是出了名的百战百胜~”
荷鲁斯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心。
【我的兄弟们总是如此优秀,优秀到甚至让我感到了一些压力,也许我也该向我的父亲申请一下,让军团去冉丹的前线获得一些功勋,而不是在这里无所事事,被那些人背后指摘。】
这话音刚落,阿巴顿的旁边便冒出了一串嬉笑的言论。
【在这燃烧的银河中,没有任何一个牺牲会被忽视,就像没有任何一个背叛会被原谅一样。】
“噗——我,我生气——噗呵呵呵……”
——————
阿巴顿发出不屑的讥讽,而荷鲁斯则是揉捏着自己的下巴,想着什么。
【第十一军团的力量足够应对这样的场面与损耗,我的那位兄弟虽然离群索居,但总是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击败他们的可能也就只有他们自己。】
小荷鲁斯带着一种唏嘘的声音说到。
但没人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焦虑。
除了荷鲁斯。
“托嘉顿!”
而在这种堪称美好的氛围中,他们的话题从银河的边缘一路延伸到神圣泰拉,又扩展到了那些目前银河之中战况最为激烈的地方。
很好,看来他的确忘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那是一次他几乎不会记住的小事情:他和艾泽凯尔,带着几十名战士,在一个泰拉标准时内结束了战斗,在基因原体的内心中,那就像是周末的下午时光中一次兴趣使然的踏青。
阿巴顿有些烦躁,又有些想笑。
“我真搞不懂,和这些凡人有什么好推心置腹的,我们有什么必须用到他们的地方与时候么,难道没有他们,我们就不能毁灭无数的异形与叛党,从神圣泰拉的星港一路杀到这里?”
“……滚!”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我也很想念复仇之魂,想念它朴素的外表与强大的名声,还有荣誉回廊与军团竞技场,但是很遗憾,艾泽凯尔,我最强壮的孩子,它还需要在火星待上一阵子,一艘荣光女王级是检修可不是一件有多么轻松的事情。】
一旁的托嘉顿瞪大了眼睛。
对待影月苍狼,荷鲁斯的声音永远是真挚与坚定的,这是那些凡人永远都聆听不到的,也永远没有资格去聆听的信任之音。
荷鲁斯耐心的等待着自己的儿子们从欢乐中恢复,才示意阿巴顿与托嘉顿跟上自己的脚步,而剩下的几名影月苍狼则是向自己的基因之父告别,去竞技场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寻找消遣时间的东西。
【好了,继续说吧。】
在冥冥之中,他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但当他集中精力的时候,却又想不起来了。
恍惚间,他只能确定自己刚刚想到了他的一个兄弟,那个第十一军团的统帅。
自己想他干什么?
难道还能出什么事情?
荷鲁斯眨了眨眼睛,他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在慢慢的涌上心头。
但最终,他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