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都是一场狩猎么?】
【有的选么?】
【我发誓,在我抓住你之后,我会让你明白这一点的。】
徒留下一片死寂。
【我们每个人的脚步都会在我们人生的一个地方停下,而有些人,他的内心之中不过是卡利班的茫茫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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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转着手腕,挥出了一道剑芒,就仿佛用野兽的利爪撕破了虚假的帷幕一般,那热热闹闹的万般声响在一瞬间就变得寂静。
但那声音还在继续,那无情的笑声缓慢地刺透了庄森的盔甲,慢慢的将接下来的话语融为毒针,射入基因原体的心脏。
碧绿色的瞳孔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危险,他不断地散发着自己的意志,渴望找到那个躲藏在深林之中的小贼。
【你的最后一句感慨让整个话语都失去了它的意义,庄森阁下,谁又会比荷鲁斯更为光辉呢,哪怕是在暗黑天使的要塞里,我都能听到牧狼神的荣光。】
【但是战争没有如果,你打乱了我的步骤与节奏,在这一点上,你是卑鄙的,却也是无比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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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错觉。
【你才伟大,庄森。】
庄森还记得那些时光,从身着破破烂烂的树叶服饰,到骑士侍从所标配的铁丝布衣,再到屠杀巨兽所需要的整齐盔甲,雕缀着繁琐的荣誉标记。
……
他听到了靴子摩挲树叶的声音。
她以为她掩饰的很好。
【你在我身边三年,但凡你在这三年之中学会了半点的事情,也不会把眼前的一切算作是战争,它甚至连狩猎都算不上。】
终于,他笑出声来。
终于,他把剑立在了地上,而无穷无尽的兽潮也在此刻安静了下来。
【对你来说,战争不也正是一场狩猎么。】
【一片活着的森林?】
庄森不笑了,他的嘴角在一瞬间压了下去。
【要么暴躁,要么迂腐,要么没有半点的能力和态度去承担责任。】
【他很适合战帅。】
而现在,庄森就是那头野兽。
【你是战争的主宰者,生而如此。】
但庄森只是微笑。
他就像是一头野兽,一头永远不会存在于现实里的,传说中的野兽,它们只会出现在篝火旁的故事中,出现在最老辣的猎人那狰狞的疤痕里,它们融入了黑暗,融入了纯粹的猎杀,不会被任何光芒与视线所感知到,只有受害者的鲜血在无尽的长夜中一点一点滴落,昭示着它们曾经的到访。
不要认为自然是和蔼的,那只不过是一种慵懒的假象,暴怒的自然是能够摧毁人类任何认真的狂躁野兽。
【你那虚假的梦境,就仿佛是一堆满是漏洞的石块,当风吹过的时候,也许会发出美妙的声音,但是当有人拿着锤子,走到它面前的时候,它脆弱的宛如白纸一般。】
【你很厉害,阁下,非常的厉害。】
【我原本以为你会为我演示更多。】
庄森行走着,他没有立刻地回答,只是从紧咬的牙缝中吐出了几丝嘲弄。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的身躯会从树林中穿过,就像一个沉默的骑士穿过更为沉默的王国,并走向……
他悄无声息地前进着,踩过潺潺的血水。
但他承认,他的心中在燃烧着一股微不可查的无名火苗。
【对于你来说……】
【战争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它,摩根。】
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因为就在话音落地的那一瞬间,早已知晓答案的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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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奥林匹亚兄弟,他是一个粗暴的设计师,他懂得战争与谈判的艺术,但他永远都没有将他的才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只要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就会一事无成,他甚至比荷鲁斯更为糟糕。】
【马格努斯……福格瑞姆……】
他的猎物,他的顾问,就在这附近。
当【狮剑】在无穷无尽的血肉与咆哮之中释放着毁灭性的风暴的时候,那声音刺透了旋风的帷幕,来到了庄森的耳旁。
安静持续了几秒。
【听起来……】
声音继续回荡着,但这一次,似乎更近了一些,每一个字符都在庄森的耳旁炸响。
【而伱,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森林又是什么样子,你只是在模仿,在进行最拙劣的模仿与推演,记述着你最开始所看到的,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然后根据自己的想象,添油加醋一番,弄成一个滑稽的画作。】
庄森在笑,真正的笑,那是蕴含着快乐、嘲讽、愤怒与杀意的笑声,在这笑声之中,他举起了自己的大剑,碧绿色的瞳孔中反射出了无情的光芒。
【一个危险的距离,庄森阁下。】
【正是因为这一点。】
在这真实的死寂之中,他听到了笑声。
庄森看着死寂,听着死寂,感受着死寂。
!!!
而那笑声似乎更尖锐了一些。
【他是唯一的选择。】
【那为什么……不选择基利曼么?】
他找到了。
然后,庄森再次听到了笑声。
【可笑至极。】
……
狮王的嘴角微微扬起。
随后,他笑了起来。
【是啊,是啊。】
【你不说,我都忘了。】
【还有基利曼,这种更为糟糕的选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