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狼神眨了眨眼睛。
但就在即将命中的前一刻,摩根的身影化作了虚妄的泡沫,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她已然出现在了莫塔里安的身后,脸上依旧是那种似乎万年不变的笑容。
死亡之主慢慢的转过头,他的面容十分的严肃:倒不是因为这次失手,而是他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对劲。
【……】
她似乎依旧没有哪怕一星半点的恐惧,这个巫师甚至敢于背对着他,悠然自得地走向了一旁的落地镜,整理着她的面容与那个高挑的马尾,莫塔里安恍惚间能看到她的瞳孔中划过一道浅色的光芒。
【毕竟不是谁都会忽略饮魂者的大名。】
几息之后,影月苍狼转过头,嘴唇上下蠕动着,向着摩根告诫着无声的话语。
牧狼神的话语打断了莫塔里安的思考,他看向了自己的兄弟,又看了看塞詹姆斯,随后便以极大的声音哼了一声,虽然向着荷鲁斯低沉地嘟囔着。
阻力。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巫师,收起你那无耻的嘴脸,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从不忌惮杀死一个巫师:无论他到底是谁。】
塞詹姆斯就这样站在那里,挡在了摩根的银发与莫塔里安的镰刃之间,这位最出色的影月苍狼此时正背着手,甚至没有抓住自己的剑柄,他站在那里,他的沉默就是他的态度和语言。
直到摩根走上前来。
像风暴,像巨浪,像无形的巨人倾尽全力的重击,莫塔里安的膝盖在他的盔甲中吱呀作响,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基因原体努力的抬起了头,甚至感觉自己的视野已经有一些模糊与扭曲。
摩根的一只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子上,向地板上滴落着无形的水珠。
高大的牧狼神急匆匆地推开了房门,他的身后正是离开了没多久的塞詹姆斯。
【你的子嗣正在最危险的地方攻城略地,赢得难以想象的胜利与荣耀,你应该与他们在一起,我最坚韧的兄弟,一个凡人而已,何必如此在意呢?】
【摩根,很荣幸见到你,荷鲁斯阁下,久仰大名。】
【给我滚到一边去。】
牧狼神笑着,走到了摩根的身前,他的脸庞上仿佛散发着万丈的光芒,让摩根睁不开眼睛。
并没有击中,但是那个安然自得的银发巫师的确分神了大约一秒钟的时间:对于原体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说这话的时候,莫塔里安的镰刃在半空中起伏,散发着让人恐惧的色彩,但很可惜,他唯一的听众与观众似乎并不懂得什么是恐惧。
基因原体紧咬着牙关,他愤怒的注视着眼前的那个巫师:她就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挂满了一种最平淡也是最讽刺的笑容,她的手指在半空中摇晃着,每当他突破了一道灵能护盾,往往还没有前进哪怕一米,一道更强的护盾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永无止境。
影月苍狼的话语并没有真正的说完,堪称戛然而止,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被塞詹姆斯的行为彻底地表达了出来:他就那样站在了莫塔里安的面前,一动也不动。
死亡之主笑了。
【而且,这件事情,与你没有半点的关系。】
【现在,给我滚到一边去,趁我还不想砍下你的脑袋!】
摩根同样上前一步,她的手掌搭在了塞詹姆斯的背上,就仿佛在传达着什么,莫塔里安甚至能看到塞詹姆斯的面孔上有着明显的表情的变化:先是些许的惊愕,然后是沉默与纠结。
挤压。
“请您诉说理性之言。”
摩根看着这个巨大的手掌,沉默了一下,将自己的葱指慢慢的搭了上去,就像是将一朵雪白的花瓣放在巨狼的怀中
【看起来,塞詹姆斯经常跟你提起过我?】
但紧接着,他就听到了真正的挑衅之语。
而这沉默的每一秒,都让莫塔里安感受着愈加膨胀的恼怒。
【好了,塞詹姆斯,看起来莫塔里安阁下只是和我有一些小小的误会,需要一个友好的沟通。】
【……这与你何干,你的丑陋本性并不比那些异形更高贵。】
多少次了,这些傲慢自大的巫师,狂妄无度的灵能暴徒,他们依仗着自己那肮脏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地蔑视着真理与科学,蔑视着他的力量与理性。
这个巫婆……
【我才是荷鲁斯的兄弟,是他真正在意的血亲,而你,不过是他千千万万的子嗣和部下中的一个无名小卒,哪怕我在这里砍下你的脑袋,荷鲁斯也不过是会和我生上几天的气而已,你以为他会为了你做到哪一步?和我兵戈相向么?】
她开口,说出了那句平淡却又挑衅意味十足的问好,而在她的注视之下,莫塔里安并没有陷入更为明显的暴躁之中,他重新保持着那种矜持的傲慢,声音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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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会,死亡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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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旗舰,影月苍狼的小子,我可以去任何地方。】
这段并不漫长的话语和冒犯的动作成功的吸引了莫塔里安的注意力,他的目光短暂的从摩根身上离开,来到了塞詹姆斯的身上,基因原体淡漠地看向这个敢于违逆他的影月苍狼:他已经多久没有过这样直白地被冒犯了?
苍白之王的目光中开始出现了死亡与枯萎的气息,莫塔里安精于此道,无论是那些嚣张跋扈的巫师还是叛逆的子嗣,都会在他的目光下无声的屈服。
死亡之主发出了一声纯粹的愤怒所组成的低吼,他挥舞着自己的镰刀,大踏步地杀了上来。
他想笑。
荷鲁斯来了。
好像有哪里出了问题……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荷鲁斯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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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动,别挑衅,等我大约几分钟,我很快就回来。”
莫塔里安如此想到。
荷鲁斯弯着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手心朝上。
当摩根再次回过头的时候,莫塔里安的镰刃已经在亲吻她雪白的脖颈了。
他向前一步,几乎是紧贴着荷鲁斯的爱子,压抑着愤怒与狂躁的声音从他的牙缝中挤了出来。
他收回了镰刀,转而一道寒光闪过,切向了摩根的右臂。
在这种威压之下,冷汗早就已经布满了塞詹姆斯的脖颈,但他依旧没有半分的退步。
【全力?那就这样吧。】
第十四军团之主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摩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何须那么麻烦,荷鲁斯阁下。】
【牧狼神的大名,在哪个军团不是如雷贯耳?】
一时之间,房间中只有荷鲁斯那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