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一岚来了宁城后,落脚在明宇自己的酒店,杨朔钏一早就给她预留了一间大套间,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
裴珏把滕一岚放在柔软洁白的大床上,微微弯腰,脱下她脚上的高跟鞋,然后掀开被角盖在她身上。
裴珏一路折腾的照顾下来,滕一岚竟睡的安稳,上次的宴会她也喝了不少酒但还保持了片刻清醒,看来这次着实是被灌的多了。
裴珏把人安顿好,关了卧室灯,开启了小夜灯,和刘谨退出了房间。
裴珏抬腕看了眼时间,十点零六分,不早了,随后对刘谨说:“刘助有空买点解酒药,我先走了。”
刘谨朝他点头:“好的,今天多谢裴总了,麻烦您了。”
“不必客气……”
话音未落,两人就听见身后房间里砰的一声,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厚实的地毯上。裴珏想都没想,转身扭开房门,就看到滕一岚卷着半床被子面朝下躺在地上。
裴珏:“……”
刘谨:“……”
刘谨站在裴珏身后,见他没有动作,自己也能无措的仰头,干着急。
忽然,他听见前面的人闷笑了两声,像是刻意的压在胸腔里,声音沉闷又带着点淡淡的无奈。
滕一岚向来给人的感觉,自律又规矩,如果不是宿醉的严重,别人根本看不到她这样无意识的失态。
连裴珏也是第一见到这样的她。
有点认知破碎,形象崩塌。
但更真实。
比上次嘟着嘴,想要真的玫瑰的她,更真实。
裴珏把滕一岚连带着被子抱起放回了床正中间,这次他掀开被子的四个角结结实实的全部掖在了滕一岚身下,将人裹成了一个茧。
这下应该不会再掉下来了吧。
刘谨:“……”
裴总照顾人的方式,还挺与众不同的。
裴珏:“好了,我走了,晚上要是再有什么事应付不来,随时给我打电话。”
刘谨引着裴珏往外走,两人走到门口,刘谨的手刚搭上门把手,房间里又传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刘谨打开门,说道:“裴总,我先出去看看哪还能买到醒酒药。”
裴珏点头:“好。”
随即一个男人门外走,一个男人转身回到房间。
裴珏看着再次躺在地上的滕一岚,这次她仰面朝上,朦胧夜灯下,一条藕白的腿还挂在床边,似乎是很热,她还抬手拉扯了一下卷在身上雪白的绒被。
无奈的挑起嘴角,再次把人抱回床上。
这次裴珏没有用被子把她裹起来,只是轻轻的盖住,然后把她的胳膊拿起来放在被子外面。
像是怕滕一岚又不老实乱滚着躺到上,明知道她根本听不见去,裴珏还是轻轻的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听话,嗯?别再躺地上去了,不然我只能陪你睡同一张床了。”
说话间,滕一岚翻了个身,脑袋靠在了裴珏撑在她枕边的手臂上。
尽管房间里十八度的温度很凉快,但刚才几番折腾,裴珏出了层薄汗,外套早已脱下,袖子也推到了手肘处。此时,滕一岚温软的脸贴了上来,更像有灼人的温度,一路烫到了裴珏心里。
她睫毛轻轻煽动,嘴唇微动呓语,眉头也蹙起,像是做了什么并不安稳的梦。
曾经日夜萦绕于心头的脸,此刻就近在咫尺,裴珏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脖颈处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身体也是僵着不敢轻易动一下。
不舍这温度的消失,不舍在她沉睡中难得的依赖。
但更怕一动,她就会醒来,看到他眼中的难耐情绪,像深海中翻涌的着的层层暗流,深邃且隐晦。
裴珏忽的低嘲的一笑,悄无声息的将胳膊抽回,站直的身体,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走。
没走两步,身后的人又翻起了身,伴随着模糊不清的呓语,窸窣声越来越大。
裴珏漆黑的眼睛中尽透着无奈,放下外套,干脆坐回床边,生怕滕一岚一会又自己翻身滚到床下。
守了一会,裴珏发觉到不对劲,滕一岚一直想要拉扯掉身上的被子,嘴里喃喃不断,还无意间甩了一下胳膊,裴珏怕她甩到床头打痛自己,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心。
这一握,裴珏才知道哪里不对劲,她的手心烫的厉害……
撩开滕一岚面颊上的头发,抚上她的额头,温度灼人,原来刚才滕一岚脸颊贴上来的瞬间,不是他的心里作用,是真的发烧了。
裴珏起身拿起手机拨通了刘谨的电话:“买退烧药和体温枪,她发烧了。”
刘谨没回来之前,裴珏不停的在卧室和盥洗室间来回跑,隔一会就用浸湿的冷毛巾擦拭滕一岚的额头,以及脖颈,手臂和手心,他希望这样的物理降温能有点用,起码可以让她不那么难受。
等到刘谨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一点,本来他已经买到了解酒药,但裴珏临时一通电话他又折返,但时间已经很晚,临街药店都已关门,他只能跑到三公里外的公立医院对外药店,这才买到了体温枪和退烧药。
推开卧室门,和靠在墙边,眼皮半掀盖着住了半个虹膜的裴珏撞了视线。
怔了一瞬,他还以为裴珏已经回去了。
看样子他一直在照顾滕一岚,眼底有浅淡的倦意。
“买到了?”裴珏懒懒的开口。
刘谨:“嗯,买到了。”
裴珏赶紧拿出体温枪量了一下滕一岚的体温,度的高烧,他又拿出药,指使刘谨去接了杯温水,他按药物说明取出了药,就着热水给滕一岚喂了药。
好在她吃药还算乖,可能是口渴的厉害,她还无意识的抓着裴珏的手腕,就着他的动作多喝了几口水。
药效没那么快起作用,裴珏怕刘谨照顾不好,还是留下来照顾滕一岚到后半夜,期间,他还是不停的用湿毛巾冷敷滕一岚的额头,以及擦拭手心和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