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丰听见门锁被一点点旋转的响动,铁青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微扬着唇角,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然而就在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楼下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是马不停蹄的脚步声,带着万分的焦急。
没多久,楼道口里出现宁灼的身影。哪怕因为快速的赶路导致细发微乱,但那一身干练的西装和笔挺的身姿,依然透露出矜贵与傲然的气场。
一身的阴冷,激得那些保镖都忍不住稍稍避开了视线。
宁灼平息下呼吸,一步一步向众人靠拢。
背对阳光,隐在阴影处的脸阔,透着阴狠的怒意。
他径直走到宁丰面前,语气平和却暗藏诡谲,“谁允许你们直接破门而入的?”
宁丰气得快笑出声来,他毫不避讳,身子骨依旧挺得硬朗,“这是我买的房子,怎么就算破门而入了?难不成你一直住在这里,造成了这房子是你的的错觉?”
宁灼微勾起唇角,但黑眸却是冷如寒冰。
这房子他从出生起就住到现在,以前是和父母一起住,自从父母离异各奔东西,这房子就成了他单人的住宅。
但真要说起房子的归属,确实是宁丰当年购置给他父母的婚房。
掩在门缝间的安知羊一看到宁灼,便推开房门小跑到他身边。
像是找到了依靠,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宁丰冷眼看着她的动作,冷哼一声道,“如果你硬要和她在一起,那今后,就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一点儿好处!”
安知羊紧咬着嘴唇,心里愈发纠结起来。
她抬头,刚好与宁丰的视线对上,宁丰微虚着眼眸,似乎是在暗示她赶紧做下“正确”的决定。
半晌,她松开嘴唇,正想要开口,倒是旁边的宁灼一脸无所谓地回道,“好,我们尽快搬出去。”
语毕,他低头握紧安知羊的小手,轻轻剐蹭下她的手背表示安慰。
宁丰咬肌紧绷,半天蹦出几个字,“你最好想清楚了!”
宁灼毫不犹豫回道,“我想清楚了。”
宁丰猛地一个吸气,差点就一口气缓不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他抓着拐杖的手微微抖动,徐徐抬起拐杖,指向楼下,“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宁灼不屑地轻笑一声,“我们会尽快收拾,最迟后天搬出去。”
宁丰,“我让你们现在就滚出去!”
宁丰语气决绝,宁灼微挑着眉峰望向宁丰,紧紧握住安知羊的手,“行,我们现在就收拾,公司那边,我明天就不去了,你找宁楚吧。”
这公司大大小小的业务,若是他直接甩手就走,没有进行交接,恐怕这窟窿一时半会儿也补不上。
宁灼准确地抓住了宁丰的软肋,宁丰狠狠瞪着他半晌,“最迟后天搬出去!”
宁丰拄着拐杖往前走,每一下都拄得十分用力。
安知羊心里慌慌地,下意识叫住宁丰。
宁灼顿了一下,有些不解地望向她。
安知羊吞吞吐吐半天,小声道,“如果只有我走的话,是不是宁先生就会和以前一样?”
宁灼紧紧拽住安知羊的手,想拉回她。
但安知羊已经挣脱开,挡在了宁丰跟前,两边嘴角下撇着,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是不是只要我按你说的做,你就不会把宁先生赶走。”
宁丰盯着她,没好气地道,“当然,只要你们俩分开,这宁家的财产,自然会留给宁灼,不然,什么都别想!”
安知羊快速瞄了宁灼一眼,正当她开口要下决定,宁灼阴沉着脸,直接上前拽过她的手臂,对着宁丰语气坚决地道,“你也想都别想,不可能的。”
语毕,宁灼一把扯过安知羊,将她拉进卧室后,猛地将门摔上。
安知羊被这声响声吓得缩紧了脖子,抬头一见宁灼的脸色,将身子缩得更紧了。
宁灼拉起她的一只胳膊,气压低沉,“你刚才是真的想离开我吗?”
一想到面前人会有这种想法,他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安知羊缓缓点下头,但很快,又带着点儿哭腔解释道,“因为,因为我不想让你流落在街上,吃不饱穿不暖......”
本来刚才安知羊就一直处于被宁丰威胁恐吓的紧绷状态,现在经由宁灼这么一吓,再也忍不住,硕大的泪珠哗哗往下落,顷刻间,便沾湿了睫毛与脸颊。
宁灼冷静下来,松开安知羊的胳膊,转而轻抚上她的脸颊,用指腹一点一点拭去她的眼泪,柔声哄道,“是我语气太重了,别哭了,别哭了。”
但安知羊现在就跟开闸似的,想关都关不上。
宁灼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脊背,“小傻子,别哭了,我怎么可能会让你陪着我一起露宿街头呢。”
此时安知羊哭得眼睛红彤彤地,她抹掉眼角的泪水,带着娇柔粘腻的鼻音道,“我、我也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我会做甜点,我可以出去工作、赚钱,然后养你。”
宁灼被安知羊的话逗得笑了出来,他顺着她的话语接着道,“你真的要养我?”
安知羊使劲地点点头,“虽然、虽然可能赚的钱没你那么多,但是,我会努力的!”
安知羊的态度只有那么诚恳了,诚恳到宁灼都不忍心戳破她美好的想象。
他不觉得安知羊现在出去能立马赚到什么钱,更何况,他也舍不得小傻子在别人手下,看人眼色地辛苦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