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煦舟从来没有发现他原来是个老色痞。
岑朔见顾煦舟迟迟没有动作，便抬眼不解地看了过来。
顾煦舟猛地回过神来，咳了几声，非常不自然地收回了手，身体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像个听课小学生。
岑朔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顾煦舟摇摇头，欲盖弥彰解释道：“没有！什么都没有！我绝对没有乱想！”
“乱想？”岑朔问道。
顾煦舟这才意识到他虽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再也无颜面对岑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岑朔勾了勾嘴唇，问道：“你在乱想什么？”
顾煦舟强装镇静，可乐医生说道：“我什么也没想，这不是在吃饭吗，能想什么？”
岑朔看着顾煦舟红透耳尖，笑而不语。
被盯了五秒之后，顾煦舟再也承受不住。缴械投降，“好好好，我承认我乱想了，可以了吧！”
岑朔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问道：“你乱想什么了？”
顾煦舟临时想借口，“我在想你手扭了，要怎么洗澡？”
岑朔愣住：“嗯？”
顾煦舟看着岑朔震惊表情，这才意识到他找这个借口真烂极了。
他脑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想法啊！
岑朔看着顾煦舟一脸羞愤欲死表情，便知道是顾煦舟嘴瓢了，但顾煦舟如此可爱样子，让他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话题。
岑朔说道：“所以你要帮我吗？”
这次换顾煦舟愣住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停止运转。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突然感觉一股热流涌到了嘴边，顾煦舟用手一摸，看到手上一片红色。
！！！
操，他竟然流鼻血了！！
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岑朔看到顾煦舟流鼻血也震惊了，连忙递了张卫生纸，顾煦舟手忙脚乱擦鼻血，结果越擦越脏。
岑朔说道：“你别弄了，仰头看着天，我给你弄。”
顾煦舟点点头，立刻听话地仰头看着天。
岑朔用卫生纸小心擦掉了顾煦舟鼻尖上血，又把桌子上血擦干净了。
就这么仰头了五六分钟，鼻血止住了，顾煦舟还是怕鼻血会莫名其妙流下来，便用卫生纸堵住了鼻子。
岑朔看着顾煦舟，忍不住笑了一声。
顾煦舟听到这声笑，彻底炸了毛，他说道：“我刚才真没有乱想！这鼻血就是个误会，是最近太干燥了，而且我喝水还少，才会突然流鼻血！！真，我真没有在想给你洗澡会发生什么……”
顾煦舟越描越乱，最后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岑朔看着顾煦舟一副急得快哭表情，便伸手安抚捏了捏顾煦舟后脖颈，语气温和说道：“我信你。”
顾煦舟抬眼看着岑朔，迟疑道：“真吗？
岑朔点头，“真。”
也不知是岑朔话起了作用，还是他动作起了作用，顾煦舟真平静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说道：“我以后要多喝水，不能再流鼻血了。”
岑朔听见这话，起身给顾煦舟倒水。
岑朔是右手扭伤，倒水动作不太利索，顾煦舟看胆战心惊，就怕壶里热水溅到岑朔手上。
他连忙走过去，从岑朔手上拿过了暖瓶，说道：“你去那坐着吧，我给你倒。”
岑朔看顾煦舟快把自己护成了大熊猫，无奈叹了口气，“我只是右手扭伤了，并不是残疾了，我能走能动，只是拿东西不太方便，你不用这么在意我。”
顾煦舟语气很认真地说道：“不行。”
他怕岑朔反驳，又说道：“如果现在是我扭伤了手，你会让我做这些事吗？”
岑朔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不会。”
顾煦舟得意挑了挑眉，“这不就得了，你都做不到，干嘛要求我能做到？”
顾煦舟给岑朔倒完热水，用手背试了试杯子温度，把杯子递给岑朔，“可能稍微有一点烫，你慢点喝。”
岑朔无奈笑了声说道：“这杯水是我给你倒。”
顾煦舟愣了一下，哦哦了两声，端起杯子喝水。
岑朔继续回到位置，拿着勺子吃饭。
顾煦舟看着岑朔不太利落动作和他肿起来手腕，鼻子忍不住酸了。
岑朔本来可以好好，却为了救他扭伤了手腕。
而且在他摔下去那一瞬间，岑朔没有犹豫立刻伸手拉住了他，之后怕他担心，还一直隐藏伤势，等到老师来问了才说。
顾煦舟虽然没有扭伤过手腕，但他能想象到那种痛。
可岑朔从来没有表现出来，顾煦舟知道这是他怕自己担心。
顾煦舟越想越难过，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吸了吸鼻子，走到岑朔身边，表情认真地对他说道：“岑朔，我可以当你右手吗？”
岑朔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顾煦舟。
顾煦舟眼圈红红，鼻子塞着卫生纸，头发翘起了一缕呆毛，看上去可怜巴巴，但他表情却异常认真，像是在承诺什么非常重要东西。
岑朔心立刻就软了。
他以前愿望很小。
他只乞求光能够穿透黑暗来到他身边，这样他至少见过光是什么样子，不会一辈子只有黑暗做伴。可因为他贪婪偏执，他靠近了这束光，想要私吞这束光，他成功了，这是他这辈子最幸运一件事，也是他这辈子死死不会放手一件事。
护好顾煦舟，本来就是他想做。
没想到这束光竟然想要融化他身边寒冰，想要温暖他。
岑朔突然觉得之前受过苦难都有了答案，受过苦才有幸运遇到这抹甜。
岑朔点点头，轻声说道：“嗯。”
顾煦舟见岑朔答应了，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他这口气还没出去，突然听到岑朔说道：“你确定要一直当我右手吗？”
顾煦舟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点点头：“对。”
岑朔意味深长地说道：“右手可是能干很多事情。”
顾煦舟一脸茫然，不明白岑朔在说什么，过了足足十几秒后，他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红色攀上了脸颊，不断蔓延，整个人红得像个虾子。
顾煦舟凭一己之力，抬高了屋里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