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咋还记得?”巧**听大脚说起小时候自己的荒唐事情,忍不住“格格格”地笑了个花枝**颤。
“那咱就说你大了的事儿!那是谁,结婚第二天回门子,说巧儿**爸耍流氓来着?”
巧**笑得更是厉害:“行了行了,快别说了,那不是不懂事么。”
“那咱再说说你懂事之后的!和宝来扯,那不是你不着调……”大脚**继续说,被巧**猛地喝住:“停!打住!那事别说了啊,悔**了都!再说了,那也不算不着调,寡**失业的,这事能少?”
“别人那样你就那样啊?就不怕孩子们没脸活人?”大脚这话确是说顺了**,说出来便有些后悔。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竟是比巧****惊人,人家心里明镜一样,自己却犟着**胡吣,说出的话自己听着都有些害臊。
大脚心里早就认定了下午进来的人是巧**,这么和**扯着也是想把话头儿往那里引,等到两个人把话说得半透不透了,也就心照不宣了。这样,谁都存了脸面,还没坏了**情。也许是以往数落巧**惯了,居高临下地感觉竟咋也刹不住车。
大脚忍不住在肚子里又骂了自己:咋就没个眼**?那时侯这些话说得理直气壮,今儿个,却当真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大脚一时间语迟,剩下的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心里忐忑地嘀咕,手里拨着柴火的木**儿也没了章法。
巧**却没多想,竟还有些窃喜:听大脚这话茬儿一定还不知道自己看见了**和庆儿的事儿。这样也好,倒少了隔阂。那往后就当自己啥也不知道,人家家里的事情,自己也少**那份闲心。老姐俩那么多年的**情,别再为这些破事弄得不尴不尬的,那更是愁人了。
想到这些,巧**吐了口气,又瞅了大脚,小声儿地说:“不都跟你说了嘛,和宝来早就断了,咋又扯上了他。”
大脚也看了巧**一眼,眼神里多了些**歉,想了一想,却还是要把断了的话头儿扯到关键的地方去,心一横,说:“那就不提了,那你现在闲着了?”
“当然,闲……着呢。”话虽不**气,但巧**也只好这么说。
大脚又看了巧**,把话又往明里挑了挑:“我咋听说,你又有了人呢?”
巧**终于有些心神不宁了,瞪着眼看着大脚:“谁说的?!”
“还能有谁?也不是外人,还不就是家里这几个。”
巧**的心立马提溜到了嗓子眼儿:“谁?长贵?”
大脚悄么一笑:“我说是长贵了?你心虚啊?”
“我心虚个啥!没有就是没有!”巧**看大脚的神**表情,终于认定长贵定是啥都和**说了,立刻觉得有了些无地自容,自己一张脸臊得竟比这大热的天**火烫。但事已至此,却也无路可退,只好**着脖子**扛到底,只要不是从自己**里说的,那就打**也不能认!巧****里**着,脑子里也转得飞快,寻思着怎么组织下语言,把大脚的事情也点上一点,化被动为主动。
大脚心里也有些“突突”**跳,就怕巧**恼羞成怒,再把下午看到的事情嚷出来,忙小声儿地跟了一句:“其实也没啥,我早就想开了。”
巧**一时倒有些懵了,张着**竟发了呆,脑子里**哄哄的,想起的话却有些说不出口,只是呆呆地“啊?”了一声儿。
大脚再也不敢抬起脸去瞅巧**,眼睛盯着手,手里拿着烧黑了半截的秫秸**下意识地搅着蒿子堆,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说出的话就像是蚊子在哼哼:“还是那话,往后对庆儿好点,就行了……再有,看见啥也别说了……烂在肚子里呗。”
巧**不错神儿地盯着大脚,大脚的脸**在烟雾笼罩下竟仍是一阵一阵地变换,有尴尬有忐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楚。巧**终于明白,老姐俩兀自在这里打着哑谜,竟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时间似乎有些停滞,只有袅袅的烟顺着微弱的风丝儿缓缓地升起,又远远地散开。远**的天边,不时地有隐隐地闪电忽忽闪闪,稍顷,沉闷的雷声便滚滚而来。
空气中越发闷热潮湿,两个**的心里,更是被难以名状的一种情绪鼓噪地坐卧不宁,却不知怎样打破这莫名的尴尬,只好默默地各怀心事呆呆地痴坐。
“这是要下了呢?”半天,还是大脚率先打破了沉默,仰头望望天,喃喃地说。
“是啊,眼瞅着就下了……”巧**伸了手,虚虚地接着,手心划过地只有淡淡的烟雾,却没一丝雨滴。
大脚笑了笑,有些讪讪。抬眼皮扫了眼巧**,正迎了巧**瞄过来的光,姐俩儿又刷地错开。大脚心里嘀咕,却想起了长贵,这恼人的东西偏偏这时候不在了,要是杵在旁边,或许还可以拿他说个事儿呢。巧**也惴惴地寻思,该是走呢?还是就这么坐着?
“轰隆”一个炸雷,稀稀拉拉地雨点儿终于打了下来。落在身上的那一刻,大脚和巧**竟不约而同地暗暗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这老天真得有眼呢,雨来的恰到好**。
巧**嗖地跳起来,**里急促地念叨着:“下啦下啦。”然后招呼也不打,忙不迭地往外窜。大脚立起身,也惶惶地往屋里奔。
刚刚进屋,待回身的功**,大门人影一闪,那长贵也回来了。
长贵**吁吁地跑进屋子,摩挲着头,头发上薄薄地有些洇湿,被手胡噜得水星儿四溅。大脚躲着,**里忍不住数落:“下雨知道回来了?咋不浇**你!”
长贵没言声儿,眼望着外面越下越烈的雨,却有些意犹未尽的神态。
“瞅!还瞅!你要不想回来,干脆**外面呗!”大脚白楞着他,**里面不咸不淡地念叨。
长贵还是没言声儿,心里却腹诽:你当我愿意回来?倒真想**哪呢!想到这儿,长贵眼前又晃悠起那个**呼呼白花花地身子,一闪一闪地,闪得他心跳。
长贵这是从宝来家跑回的。
傍晚几个闲汉在村口胡扯,不知什么时候,那宝来媳**便凑了进来。宝来不在家也有多时了,这胖娘们许是闲得很了,每日里得空儿便东家西家地串。长贵几个人正海阔天空的聊,把自己见过或没见过的事情都翻了出来,喜笑颜开地兴致勃勃。宝来媳**在一旁时不时地**上几句,遇到逗乐的,便“嘎嘎嘎”地笑,每次都笑得那一身肥膘突突地**颤。
不知道是谁,提起了眼下时兴的家具。说现在城里面都时兴去家具城买了,不兴自己做了。头些年那些个五斗橱高低柜也被掏了汰,后上沟那谁谁谁,光靠收这些破烂都发了财,都是往下面庄里倒腾,要的人可多呢。有人便说长贵:“你不是会木匠手艺么?也去收上些,自己个翻翻新,那又是好家具。”
长贵嘿嘿地笑,却不应声。
宝来媳**却说了:“你当是人就可以倒腾那个?我家宝来说了,那些个拾破烂的都连着呢,你个外人,门儿都不让你**!”众人说“也是”。
“现在啥都是成帮结伙的,就是咱这种庄稼的,买个化肥,不也得凑一拨儿才能讨个好价不是?”
大家纷纷点头,又不由得长吁短叹一番。
宝来媳**突然想起来啥,用脚捅了捅蹲在那里**烟的长贵:“嘿,我咋就忘了呢,你会木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