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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角丽谯</i>李相夷，十年了。</p>
角丽谯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拽，两个人身体更加贴近，另一只手用银针抵在他颈间的穴位，不过寸许的距离，冷冷道：</p>
<i>角丽谯</i>十年前怎么没听你说过？</p>
角丽谯的质问，李莲花眼眶渐红，被咬破的嘴巴显得唇色有些发白，细微颤抖的眼波里充斥着懊悔。</p>
<span>李莲花</span>因为他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处理好，他放不下主持武林正义的抱负，也放不下你。</p>
<span>李莲花</span>他傲慢、自大，还是个没长嘴的胆小鬼，不会说情话，也不敢承认心意。</p>
角丽谯静静地听着，尘封许久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之中。</p>
一个正道之首，一个魔教圣女，站在正邪的极与极，都没对对方说过喜欢，似乎谁都不愿意先低头承认。</p>
从一开始不清不楚地纠缠在一起，到后来沦陷不归路，越过那不该越过的界线，李相夷成了个哑巴。</p>
对她的喜欢会在眼神里、在行动里，却独独不会挂在嘴上。</p>
而角丽谯不同。</p>
她只是不屑说罢了。</p>
于她而言，纯粹的喜欢是虚无缥缈的，对男人的喜欢会掺杂利益，还有她那恶趣味的玩弄。</p>
对她有用的人，她总是宽容几分，愿意花点心思。</p>
<i>角丽谯</i>现在你知道了。</p>
<i>角丽谯</i>晚了。</p>
她的话宛若无情的箭扎在心窝，李莲花眼里有着深深的凄楚和沉沉的哀痛。</p>
角丽谯收回指尖银针，狠狠推开了李莲花。</p>
李莲花坐着，仿佛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不动。</p>
两只眼睛渐渐被一层雾似的东西蒙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挽回不了，她不想见他，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比死还叫人难受。</p>
角丽谯起身离开之时，被握住了手腕。</p>
害怕再一次被推开，微凉的掌心伸出还带着一丝身体的颤抖，李莲花变回李相夷的声线。</p>
<span>李莲花</span>阿谯，你若有气，打我骂我，刺我两剑都可以。</p>
<span>李莲花</span>别走。</p>
熟悉的声音，还是记忆中的清亮，却没有记忆中的少年傲气，此刻言语间尽是卑微至极的挽留。</p>
无论是武功高强、名动天下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还是如今遇事从容、巧舌如簧的神医李莲花，都让人很难想到，会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p>
角丽谯没有回头，李莲花手一挥，刎颈剑豁然出现，他站起身，将剑一倒，剑柄递到她那被他牵握着的手中。</p>
万般情绪似块滚烫的木炭，哽在李莲花的喉咙里，湿红了他的眼睛。</p>
<span>李莲花</span>我与师兄从小相依为命，一起街头行乞，一起拜师学艺，离开师门之后，我们又一起闯荡江湖，一起创建了四顾门。</p>
<span>李莲花</span>在他出事之前，我们吵了一架，所以在师兄出事之后，我自责懊悔，失了理智。</p>
<span>李莲花</span>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不辨真相，一切都是李相夷冲动自负，咎由自取。</p>
<span>李莲花</span>我做这些，不是出于为了填补我心里愧疚，也不是因为我中了碧茶之毒，时日无多，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活在恨里。</p>
<span>李莲花</span>你说不想我那么快死了，就没意思了，可折磨我，何尝不是折磨你自己。</p>
<span>李莲花</span>在你抢了少师剑，跟和尚说那些话的时候，还有你在婚宴上，故意让肖紫衿难堪的时候，我很高兴，因为那一刻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