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黄瞳孔一震，眉头紧锁。</p>
<span>乘黄</span>灵萝？</p>
他震惊不已，颤抖着伸出手，指尖抚过弓弦，触到的却不是冰冷的金石，而是一缕逐渐消散的魂息，金光流转间，弓身逐渐变得透明，灵萝的身影若隐若现。</p>
乘黄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了她，她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像是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p>
<span>乘黄</span>怎么会这样…</p>
乘黄蓦然攥紧的指节发白，灵萝睁开了眼，身影又清晰了一些，她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虚弱，连维持人形都变得困难。</p>
<i>灵萝</i>没事，只是…有点累。</p>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每次变回原形，意识就会陷入一片黑暗，像是沉入无底的深海。</p>
<span>乘黄</span>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i>灵萝</i>三天前。</p>
<i>灵萝</i>很久之前只是偶尔，现在维持人形越来越难了。</p>
<span>乘黄</span>为什么不告诉我？</p>
乘黄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但那怒火并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自己。</p>
灵萝沉默了一瞬，片刻后，她徐徐道：</p>
<i>灵萝</i>天道予我杀伐之力，却未予我存续之根，无箭之弓，终会枯竭。</p>
作为一把无箭之弓，她的力量正在随着时间流逝不断消散。</p>
<span>乘黄</span>我去找箭。</p>
灵萝靠在他肩头，攥住了他的衣角。</p>
<i>灵萝</i>找不到的。</p>
<i>灵萝</i>神域崩塌，是冰夷救了我，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星月箭。</p>
<i>灵萝</i>这样也好，至少你也不用为了一把弓，搭上你的千万年光阴…</p>
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前，乘黄收紧手臂，将灵萝更深地拥进怀中，像是这样就能阻止她的消散。</p>
“神弓生出灵智，学会了喜怒，如今，你们却要她重新变回一把死物？天道可曾给过她选择？”</p>
“应龙以命换她重生，他换来的不是兵器，是个该有喜悲的活生生的灵…”</p>
冰夷的话回荡在耳畔，乘黄的心脏狠狠一抽。</p>
<span>乘黄</span>你不是弓。</p>
<span>乘黄</span>你和世间其他的生灵一样，有记忆，有思想，有喜怒哀乐，会记仇…</p>
<span>乘黄</span>尤其记仇。</p>
灵萝噗嗤笑出声，肩膀轻颤。</p>
<i>灵萝</i>我最记仇了。</p>
<i>灵萝</i>在神域的时候，谁都不敢惹我，你们妖族的妖神也一样。</p>
乘黄注视着她笑弯的眉眼，悄悄松了口气，顺着她的话，温声道：</p>
<span>乘黄</span>是吗？</p>
<i>灵萝</i>当然了，他不敢惹我，还要给我端茶倒水…</p>
灵萝低缓地说着神界的往事，飘渺的声音断断续续，身体泛起银光，开始溃散，乘黄已经不在注意灵萝说的那些含糊不清的话，将她搂在怀中，源源不断地输送灵力支撑，满眼担忧。</p>
<span>乘黄</span>我一定会找到办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