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曜目光如剑般锐利,直刺重昭心底,重昭怔愕在原地,浑身一震,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p>
——动心? </p>
他眼前闪过茯苓慵懒的笑,想起她一次一次望向他的眼神,还有他每次故意逗她、戏弄她的模样…</p>
<span>重昭</span>我…</p>
他哽住了。 </p>
金曜看着徒弟挣扎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痛惜:</p>
<span>金曜</span>昭儿,你自幼最是守礼,怎会…</p>
重昭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沉默如山压下来,良久,金曜长叹一声。</p>
<span>金曜</span>仙妖殊途,你与她终究不是一路人,随为师回兰陵吧。</p>
<span>重昭</span>弟子不能再回兰陵了。</p>
重昭抬起掌心,展示出体内的灵力,黑红色的隐力跃然于上。</p>
<span>重昭</span>瑱宇的妖力已与我的仙体融合,弟子回不去了。</p>
金曜猛地抬头,浑浊的眼里全是惊愣。</p>
<span>金曜</span>你跟师父回去,师父想办法去除你体内的妖力!</p>
<span>重昭</span>正如师父所说,仙妖殊途,我如今不仙不妖,回兰陵只会给兰陵带来麻烦。 </p>
<span>重昭</span>我想留下来。</p>
他没有说出茯苓与他一样。</p>
金曜听闻重昭心意已决,不再强求。</p>
<span>金曜</span>好吧,既然你现在不想回去,那就等你何时想通了,再回来吧。</p>
<span>金曜</span>但是茯苓,你切莫与她纠缠过多,否则…师父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p>
目送金曜离开,重昭望着师父离去的方向。那道苍老的背影最终消失视线内,连带着他过往所有的清规戒律、师门荣辱,一并湮没,</p>
重昭转身迈步,继续寻找茯苓,埋头没走几步,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倚在古松下,双手环抱于胸前。</p>
茯苓就那样静静看着他,面带微笑,好似早已在此等候多时。</p>
重昭脚步一顿,心跳骤然加快。</p>
<i>茯苓</i>后悔了?</p>
她唇角上扬,眼底却无半分戏谑。</p>
山风拂过,吹动两人的衣袂。</p>
重昭望进她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山林景色,也映着他自己的影子。</p>
<span>重昭</span>不悔。</p>
两个字,轻却坚定。</p>
茯苓眸光微动,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重昭。</p>
身体浊染妖气,眼底却澄澈如初,那个曾经恪守礼法的仙门弟子,此刻站在这里,身上还带着未散的兰陵仙气,却对她说‘不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