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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书房“凶”字风波后，谢危与郑楚玉之间的氛围，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p>
谢危依旧是那个清冷孤绝、才学渊博的先生，授课时目光锐利，言辞犀利，但郑楚玉敏锐地感觉到那无处不在的、令她窒息的冰冷压迫感，似乎淡薄了那么一丝丝。</p>
谢危不再轻易用那种深不见底的眼神长久地凝视她，让她如芒在背。</p>
提问时，若她答不上来，他虽依旧会罚抄写，却不再让她窘迫难堪，而是耐心指出。</p>
甚至有一次，她因前夜练舞太晚，晨课打盹，被他发现，他也只是屈指在她案上轻轻一叩，声音低沉：</p>
<span>谢危</span>郑楚玉，坐直。</p>
郑楚玉惊醒，被抓住后打瞌睡，她红着脸坐好，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p>
竹简掩面，偷偷撇了撇嘴。</p>
人前叫女郎，人后连名带姓地叫她郑楚玉，先生真是表里不一…</p>
当然了，郑楚玉只敢在心里嘀咕。</p>
她拿着竹简，偷偷抬眼看谢危时，只看到谢危垂眸翻书的侧脸，线条似乎没那么冷硬了，细细一想，方才的语气与其说是斥责，不如说更像一种提醒。</p>
谢危目不斜视，正在尝试“克制”。</p>
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骨子里的阴鸷、算计和那份源于过往的、对世间的厌弃与漠然，是吓退她的根因。</p>
要让她入局，成为他计划中完美的“诱饵”，就必须让她放下戒心，甚至…</p>
亲近他。</p>
这对他而言，是比谋划一场战争更难的挑战。</p>
他习惯了用威压、用智谋、用冰冷的利益去驱使他人，却从未学过如何温和地靠近一颗纯粹的心。</p>
他开始刻意收敛气息，放慢语速，甚至在讲解枯燥经义时，尝试加入一些她可能感兴趣的典故，比如她感兴趣的乐舞，或是花木，然而…</p>
效果甚微。</p>
郑楚玉还是一样的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