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当看到那盏被冷落的茶,或者听到他清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时,她的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涩。</p>
转眼到了琴课的日子。</p>
郑楚玉抱着琴,磨磨蹭蹭地来到琴室。</p>
谢危已经端坐于琴案前,正调试着自己的琴弦,侧脸线条冷硬,仿佛玉雕的神像,没有一丝人气。</p>
琴室内气氛凝滞得几乎让人窒息。</p>
郑楚玉默默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开始练习上次的曲目,心绪烦乱,指法自然生疏,弹得磕磕绊绊,连她自己都觉得刺耳。</p>
谢危依旧没有看她,也没有出言指导。</p>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自己琴弦,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几个音符。</p>
这无声的冷漠,比任何责骂都更让郑楚玉难受,可她越想弹好,手指就越不听使唤,错音连连。</p>
委屈和倔强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眶渐渐红了,指尖的力道也失了控制,猛地拨断了一根琴弦。</p>
“铮——!”</p>
一声刺耳的裂帛之音在寂静的琴室中炸开。</p>
谢危心头一紧,略显慌乱地抬起眼,郑楚玉吓了一跳,看着那根断掉的琴弦,又惊又怕,下意识地看向谢危。</p>
谢危见她没事,眼中担忧褪去,又缓缓移到她泛红的眼眶和紧咬的下唇上,那眼神依旧深邃冰冷,却在对视时怔住。</p>
见谢危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郑楚玉再也忍不住,她站起身,绕过谢危的琴案,负气似的跪坐在他的身侧。</p>
她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水光潋滟、带着委屈和不解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带着无声的控诉和执拗的询问。</p>
谢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直白注视钉在了原地,他准备好的冷言冷语,刻意维持的疏离和冰墙,在她这双盛满了纯粹困惑和委屈的眼眸注视下,消融瓦解。</p>
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却被郑楚玉跪直身,捧着脸转了过来。</p>
谢危难以置信地望着她。</p>
敢对他动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