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杨羡</span>姐姐怎么知道我不笨?</p>
他从未觉得自己聪明,在汴京,他只会闯祸、惹事,是人人眼中不学无术的纨绔。</p>
<i>琼奴</i>做事一点就通,看账本、记商街、送货,王管事只教一遍,你便能做得有模有样,纵有差错,也从不犯第二回。</p>
<i>琼奴</i>说话滴水不漏,方才在席间,你堵那番朱老板的话,既全了对方颜面,又护住了我的体面,更点明合作的根本在于‘诚意’,这份机变与口舌,若用在正途上,岂会是无用之人?</p>
<i>琼奴</i>从前在汴京,你只是不思进取,自暴自弃罢了。</p>
不思进取,自暴自弃…</p>
这八个字,猝然刺破了杨羡醉意朦胧的欢喜,眼神里的亮光也黯淡下去,被一层浓阴霾取代。</p>
<span>杨羡</span>杨家又没有我在意的人。</p>
<span>杨羡</span>我爹只在意门楣声威,我娘只知一味溺爱,那个家,我为何要进取?要做给谁看?又博谁一笑?</p>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弧度。</p>
<span>杨羡</span>反正无论我做什么,在父亲眼里都是不成器,那不如,就做个彻头彻尾的纨绔,至少痛快些。</p>
这番话,带着浓重的酒气,却也透着一股清醒的孤寂和叛逆。</p>
琼奴静静听着,肩头传来的重量似乎更沉了些。</p>
<i>琼奴</i>所以,你才不想回去?</p>
<span>杨羡</span>那倒不是。</p>
<i>琼奴</i>那是为何?</p>
杨羡的醉意似乎被这问题驱散了几分,迷离的目光逐渐聚焦,直直地、一瞬不瞬地锁住琼奴沉静的侧脸。</p>
他看着她,眼神专注又灼热,喉结滚动了一下。</p>
<span>杨羡</span>因为你。</p>
没有修饰,没有铺垫,只有最直白的三个字。</p>
因为她。</p>
因为她会让我穿上这身粗布衣裳,让我笨拙地搬货、跑腿,让我学着看账本、记商街。</p>
因为她让他想本能地挡在她的身前。</p>
因为在他面前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杨三”。</p>
更因为她看穿了他所有的顽劣不堪,却依旧能平静地说出“你本就不是什么笨人”。</p>
因为她在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