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点明了责任。</p>
杨羡看了眼那个包袱，又看了看琼奴，她的眼神仿佛有某种力量，刺破他心中的迷雾，他颤抖着手接过包袱，入手的分量让他心头一震。</p>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重与决绝地点了点头，他深深地看了琼奴一眼，不再多言，抱着包袱，转身冲出船舱。</p>
杨羡离开，舱内恢复了安静，柴安走到琼奴身边，看着她依旧平静的侧脸，低声道：</p>
<span>柴安</span>方才的话，我只说了一半。</p>
<span>柴安</span>起因是皇后与尚美人争风，杨婕妤好心劝阻，不知怎的皇后竟动起手来，官家出面阻止，混乱中伤了龙颈，官家盛怒之下欲废后，朝堂震动，谏官御史吵作一团，逼着尚美人出家，杨婕妤也受到牵连，所以被罚入道馆清修。</p>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p>
<span>柴安</span>然而祸不单行，有人揭发杨家在京中多处房产，并非御赐，而是私下僦舍所得。</p>
<span>柴安</span>按律勋贵不得僦舍牟利，这本是件可大可小的事，但偏偏撞在杨婕妤被罚、朝野紧盯的风口浪尖上，台谏官群起弹劾，小过被渲染成大罪，官家为平息众怒，下旨抄没了杨家产业抵罪。</p>
柴安将密信内容简略道来，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琼奴。</p>
<span>柴安</span>琼奴，皇后与尚美人为何争风，尚不明朗，但官家对你，心意昭然。</p>
<span>柴安</span>你…如何看待？</p>
琼奴静静地听着柴安的补充，黛眉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p>
后宫倾轧，朝堂攻讦，勋贵倾覆…</p>
这些翻云覆雨的手段，离她的世界太远，却又如此真实地波及了她身边的人，所谓的争风起因，甚至都可能因为是她。</p>
船舱内的灯火映照着琼奴婉柔的面容，琼奴徐徐道：</p>
<i>琼奴</i>我不过一介区区商女，见识浅薄，只懂得些茶米油盐、买卖营生。</p>
<i>琼奴</i>庙堂之高，宫闱之深，非我所能窥测，更遑论有何看法，官家心意，是恩是威，皆非琼奴可置喙。</p>
<i>琼奴</i>至于杨家…</p>
<i>琼奴</i>时也，命也，杨羡若能因此事真正成长，担起家族重担，或许，于他而言，并非全然是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