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宋仁宗</span>也不知…你此刻在做什么…</p>
是在舱内研读商册，还是在船头眺望水色？</p>
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p>
若他不是官家，只是茶商赵翊呢…</p>
是不是也可以不顾一切地随她而去？</p>
他贵为天子，坐拥四海，却无法给她最渴望的自由与安宁。</p>
他负手而立，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帝王威仪深重。</p>
只能在这九重宫阙的最深处，用最隐秘的方式，为她铺平前路，为她荡清障碍。</p>
将所有的担忧与情愫，都化作那道无声的“照看”谕旨，随着浩荡的汴河水，一路向南，默默守护。</p>
<span>宋仁宗</span>琼奴，朕许你暂时的自由，去看你想看的世界，但你的归途，只能在这汴京。</p>
<span>宋仁宗</span>朕要的人，天涯海角，终须归来。</p>
…</p>
江宁府的喧嚣隔着水波传来，码头上人影幢幢，市声如沸。</p>
琼奴立在船头，扫过这片陌生的富庶之地，心中条陈着即将铺展的商路。</p>
粗布短打的杨羡站在她身后半步，伸长了脖子张望，脸上带着少年人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几日行船，“杨三”的影子更深刻了些。</p>
在江宁的时日，琼奴如陀螺般运转手拜访商行，查验货栈，考察市集行情，与各路商贾周旋。</p>
杨羡这个“伙计”兼“表弟”，倒也渐渐入了门道，他学着看账本，虽然算盘打得磕磕绊绊，跟着王管事跑腿送货，记下了江宁几条主要商街的位置。</p>
这日，琼奴与本地几位颇有实力的布商在谈一笔用四福斋秘制香料染布的合作。</p>
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机锋暗藏，一位姓朱的布商，仗着几分酒意，眼神总往琼奴身上瞟，言语也渐渐轻佻起来。</p>
朱老板端着满满一杯酒，绕过桌子，就要往琼奴身边凑。</p>
琼奴眉头微蹙，正欲婉拒，是杨羡霍然起身，一步就挡在了琼奴身前，他端起自己面前那杯酒，声音清朗：</p>
<span>杨羡</span>承蒙朱老板看得起，不过我家少东家不胜酒力，这杯酒，杨三替少东家敬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