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张家人跪拜的圣婴已经斑驳剥落，露出底层更古旧的颜料——一尊无面的神像，双臂断裂处爬满裂缝，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p>
花楹伸手拂过神像胸口，指尖沾一层朱砂，与她腕上的红玉镯几乎同色。</p>
“施主等的人，今日怕是不会来。”老喇嘛拨动念珠，将一盏新添的酥油灯放在她脚边，声音低沉而平静。</p>
花楹蹲身烤火，解下腰间的酒囊，灌了一口青稞酒，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我赌他今夜会来！”</p>
夜半时分，风雪更加猛烈，喇嘛寺的铜铃冻在檐角，风一吹便发出闷闷的响声。</p>
花楹跺了跺鹿皮靴，哈出的白气扑在灯笼纸上，晕开一团鹅黄的光。</p>
她站在门边，静静等待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与这无边的风雪。</p>
“笃、笃。”</p>
敲门声比落雪还轻，却如同一道惊雷，瞬间打破夜的寂静。</p>
花楹猛地拉开门栓，风雪中，张起灵的黑裘沾满雪粒，眉睫凝着冰霜，怀里抱着个油纸包，热气把前襟洇湿一小片。</p>
“张起灵，”花楹一眼就认出对方，扬起明媚的笑容，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我就知道在这里能等到你。”</p>
突然听到有人唤出自己的名字，张起灵愕然，望向对方——</p>
花楹见状，踮起脚转了个圈，石榴红藏袍的银镶边扫过他手腕。玛瑙串在她发辫间晃悠，冻红的鼻尖凑到他眼前，眼中闪烁着狡黠与期待。</p>
“楹楹。”张起灵睫毛颤了颤，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太久没说话，带着一丝不确定：“你怎么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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