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不论对错，只问生死。”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讲解剑招，“若你不想杀，可以让同伴动手。”</p>
佛珠在腕间转过一圈。</p>
“但若被人发现你心软——”他忽然逼近一步，雪松气息笼罩下来，“会很危险。”</p>
最后四个字咬得极轻，却像一柄钝刀，缓缓割开她的镇定。</p>
夜风卷起两人的衣袂，苏楹楹仰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忽然发现他睫毛在微微颤抖。</p>
他在担心我？</p>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漏跳一拍，下意识抓住他的袖角：“就像墨雨哥哥和我哥哥那样吗？可是稚子无辜，我不想他们死。”</p>
佛珠骤然停转。</p>
苏暮雨垂眸看着那只拽住自己的小手，白玉般的指尖与他的墨袖形成鲜明对比。</p>
见苏暮雨不说话，可也没有抽出袖角，苏楹楹继续试探：“你会告诉别人吗？”</p>
月下，苏暮雨的脸色苍白，缓缓抽回袖子：“不会。”他声音依旧清冷，喉结却滚动了一下。</p>
这世上最极致的拉扯，莫过于我用规矩告诫你，却为你打破所有规矩。</p>
苏楹楹脑海里忽然浮现这样一句话，她得寸进尺凑近半步：“为什么？”</p>
“因为——”他忽然抬手，指尖虚虚拂过她发间银铃，“你的铃铛响了。”</p>
苏楹楹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暗河杀手的忌讳，行动时银铃作响等于自寻死路。</p>
可当她低头检查时，却发现铃舌早已被绢布缠紧，根本无声可响。</p>
再抬头，苏暮雨已退到三步之外，仿佛刚才那瞬的温柔只是错觉。</p>
“记住。”他背过身，用最冷静的语气说着最关切的话，连告诫都像在布置剑阵般条理分明：“你的命，比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重要。”</p>
声音不大，仿佛融在风里，可苏楹楹却听得无比清晰，震耳欲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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