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龙涎香袅袅，太安帝萧重景负手立于窗前，眸光深沉如渊。</p>
萧若风跪在殿中，已近一个时辰。</p>
“父皇，谢宇哲品行不端，音音乃金枝玉叶，岂能嫁予此等龌龊之人？”他声音沙哑，额头抵地，“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p>
皇帝未语，指尖轻叩窗棂，目光落在远处宫墙上盘旋的寒鸦。</p>
——谢家势大，青王野心勃勃，琅琊王又过于正直……这盘棋，他下得并不顺心。</p>
“若风。”太安帝终于开口，语气平淡，“你可知‘帝王之术’？”</p>
萧若风一怔。</p>
皇帝缓缓转身，眸中冷光如刃：“朕给谢家恩宠，他们却生出妄念；朕赐婚公主，他们竟敢辱她清誉。”他轻笑一声，“你说，朕该如何？”</p>
萧若风背脊生寒，忽然明白了什么，急声道：“父皇！谢家虽有错，但罪不至……”</p>
“陛下。”殿外传来齐天尘的声音，“老臣从公主府回来了。”</p>
太安帝抬手止住萧若风的话，淡淡道：“宣。”</p>
齐天尘手持拂尘入内，白须垂胸，仙风道骨，却掩不住眼底看透世事的清明。</p>
“公主如何？”皇帝问。</p>
“惊厥昏迷，脉象紊乱。”齐天尘躬身道，“太医说，需静养月余。”</p>
太安帝眯了眯眼：“可有大碍？”</p>
齐天尘一举一动仿若仙人，缓缓道：“公主身娇体贵，此番受辱，怕是……伤了心神。”</p>
——言外之意：谢家此举，是在打皇帝的脸。</p>
萧若风猛地抬头：“国师！音音她明明……”</p>
看到父皇的面色，他咽下未言之语，只是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p>
待萧若风离开御书房，殿内只剩皇帝与心腹浊清大监。</p>
浊清大监身姿笔挺，嗓音阴柔：“陛下，谢家今日已闭门谢客，二皇子殿下……却悄悄去了兵部。”</p>
太安帝冷笑：“朕这个儿子，倒是迫不及待。”</p>
他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忽然道：“让易卜派人动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