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青王府的书房里只点了一盏灯。</p>
萧燮坐在案前，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桌上一封密信上——那是谢家送来的，字里行间皆是催促，要他尽快将表妹的事情处理好。</p>
他冷笑一声，将信纸揉碎，丢进烛火中。</p>
“殿下。”</p>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阴影处传来。应弦抱剑而立，黑衣劲装，眉目如刀，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却又内敛克制。</p>
萧燮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p>
“过来。”</p>
应弦走近，在他身侧站定。萧燮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虎口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p>
“谢家又逼你了？”她问。</p>
萧燮嗤笑：“他们急着把女儿塞进王府。”</p>
应弦神色未变，只淡淡道：“殿下该娶胡家小姐。”</p>
——她总是这样，冷静且克制。</p>
萧燮眸色一沉，手上力道加重：“你舍得？”</p>
应弦抬眸看他，眼中一片坦然：“属下说过，不论如何都会追随殿下。”</p>
“你——”萧燮心一软，却又硬生生压下那抹心疼。</p>
他当然知道她的执着。当年她立誓追随他时便说过——“殿下若身败，应弦同死；颇有种生未同衾，死同穴的意味。”</p>
可他要的，从来不是她同死。</p>
“我不会娶谢婉蓉。”他沉声道，“她容不下你。”</p>
谢家表妹骄纵善妒，若知道应弦的存在，必定会想方设法除掉她。</p>
应弦垂眸：“那花家小姐呢？”</p>
萧燮一怔。</p>
花楹……</p>
他想起那日在大梵音寺，她站在枫林中回眸浅笑的模样——温柔、纯善，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玉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