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猛地抬头，眼中惊喜如烟火炸开，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p>
盛夏时节，徐州城迎来一场特殊的集体婚礼。</p>
市政厅前，二十对新人整齐列队。新郎们一水儿的蓝布中山装，新娘们则穿着素白的婚纱，头纱随风轻扬，手捧简单的花球。没有奢华的排场，没有喧闹的宴席，只有市长站在台阶上，为这些新人证婚。</p>
花楹站在队列中，三十多岁的她依旧美得惊人。全白的婚纱衬得她肌肤如雪，头纱下那张脸不施粉黛，却比任何妆容都动人。她手捧的白芍药开得正好，花瓣上还沾着晨露。</p>
陈皮站在她身侧，蓝布中山装熨得笔挺，扣子一直系到最上面一颗。他紧张得手心冒汗，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花楹。</p>
市长念完证词，新人交换戒指。陈皮抖着手给花楹戴上银戒，难得文雅说道：“阿楹，我爱你，至死不渝。”</p>
花楹轻笑，将另一枚戒指套上他的手指：“知道。”</p>
没有繁琐的仪式，没有奢华的宴席。礼成后，陈皮拉着花楹的手，两人沿着护城河慢慢走回家。春风拂过，吹起她的头纱，露出那张含笑的脸。</p>
当夜，花楹穿着霍三娘准备的红色嫁衣，和陈皮在"观棋阁"后院摆了桌简单的酒菜。</p>
哪怕此时的九门星离雨散，听闻他们终于成亲，几位爷都陆续送来贺礼——</p>
张大佛爷张启山捎来封信，里头夹着张地契；二月红托人送来一对水种很好的玉手镯，三爷半截李送一匣子小黄鱼。</p>
五爷吴老狗、霍仙姑、齐八爷以及解九爷都有托人送来礼物。</p>
初冬的茶楼里，陈皮给她盛了碗鸡汤，小心翼翼吹凉：“慢点喝。”</p>
夕阳西下，茶楼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花楹靠在陈皮肩头，忽然想起几年前在战场上，他浑身是血却仍固执地护在她身前的模样。</p>
“陈皮。”</p>
“嗯？”</p>
“没事。”她闭上眼睛，“就是喊喊你。”</p>
1947年谷雨，花楹和陈皮的长子陈慕楹出生，刚生下孩子的第三天，花楹就撑着虚弱的身子破译密电。</p>
陈皮黑着脸闯进书房，二话不说用棉被将她裹成粽子，连人带被抱回床上。</p>
“你不要命了？”他咬牙切齿，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把热汤一勺勺喂到她嘴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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