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李相夷能痊愈，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p>
可是……</p>
若他不再虚弱，若他重回巅峰，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吗？</p>
他会再次成为那个光芒万丈的李相夷，而她又将变回那个拼命追逐他背影的乔婉娩。</p>
药汁微凉，乔婉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轻轻敲了敲门。</p>
“相夷，该喝药了。”</p>
屋内，李相思收手退开，李相夷缓缓睁眼，脸色已比先前好了许多。</p>
乔婉娩走进来，将药碗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忘川花，又看向李相思，微微一笑：“多谢相思姑娘。”</p>
“不客气。”李相思淡淡点头，转身离去，青纱广袖拂过门槛，背影清冷如霜。</p>
乔婉娩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又看向李相夷——他正凝视着门口，眼中是她读不懂的情绪。</p>
药香氤氲中，乔婉娩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走进过他的心。</p>
从李相夷的院落出来，李相思沿着青石小径缓步而行。</p>
午后的阳光，映着她淡青色的纱裙，衣袂随风轻扬，发间素雅的花饰衬得她面容绝美，眉眼灵动，额间花钿精巧，红唇若樱。颈间的银链随着步伐微微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整个人清丽绝尘，宛如谪仙临世。</p>
“相思姑娘。”</p>
石水迎面走来，手中握着雀神鞭，朝她抱拳一礼。</p>
李相思微微颔首：“石水姑娘。”</p>
“听说你找到办法解毒？那门主的毒……如何了？”石水问道，眼中带着几分关切。</p>
“已无大碍。”她语气平静，“再调养几日便可痊愈。”</p>
石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笑道：“那便好。”</p>
两人简短寒暄几句，李相思便继续往山门方向走去。</p>
一路上，四顾门的弟子见到她，纷纷驻足行礼，神色恭敬：“相思姑娘！”</p>
她淡淡点头，步履未停。</p>
如今的四顾门内，她的威望仅次于李相夷。若非她从不插手门中事务，只将自己视作一个"打手"，恐怕所有人都会默认她是下一任门主。</p>
——毕竟，那一夜的血战，早已让她的名字响彻江湖。</p>
山门前，依旧热闹非凡。</p>
自金鸳盟一役后，敢来挑战她的人确实少了，但慕名而来的人却更多了。</p>
有想一睹她风采的江湖侠客，有想拜师学艺的少年英才，甚至还有不少世家公子，日日守在山门外，只为远远看她一眼。</p>
今日也不例外。</p>
山门前的人群如潮水般分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