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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说不清是怅然还是巨石落地的松快：“其实九爷临终前就做好九门分崩离析的准备，既然九门已经不合时宜，那就让它彻底成为历史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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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着，一边牵起了幼姬的手，解雨臣眼尾带笑，眸色郑重：“这件事上反对最激烈的只怕是新月饭店那个迂腐守旧的张会长，这些事情全由我来动手，我怕你折损修为、业障缠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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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就算是造孽无数也只是死后报应，可幼姬活生生一个妖，要是被打回原形，他去哪儿哭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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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姬与解雨臣四目相对，在那双温和的水眸中读出了他的担忧，她心底酥酥麻麻，怔怔看着他，突然觉得他跟之前不太一样——从同命相连的小可怜变成了可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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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她才大大咧咧挥开解雨臣的手，自信道：“你放心，我出山这几年也不是白活的，我可以砸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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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更担心了，在他看来，幼姬就是那种化形没多久，才从深山老林出来的单纯小妖，容易被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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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儿的黑瞎子也是这么想的，指了指前方道：“那些人准备走了，咱们跟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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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姬蹦跶着去前边探路，解雨臣落后几步走到黑瞎子身边：“你现在怎么感觉怪怪的，不挤兑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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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点了根烟，可想到戒烟的事，又用鞋底碾熄摇头，拇指指腹在食指上烦躁打着圈，怅然叹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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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突然顿悟了。咱们这行刀尖舔血，谁知哪天就不在了，她一个贪吃贪睡还没心眼的傻妖精怎么办？就算是侥幸寿终正寝，我也只能是她漫长妖生的过客……难道要她孤苦终老为我守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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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纲常不该禁锢一只自由的妖，与其她后半生伶仃痛苦，他宁可她一开始就花心，在他离开之后还能接受另一个人的保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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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喜欢她是委屈自己的开始，那黑瞎子干了这杯苦酒，甘之如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