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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队大匈骑兵终于从后面追了上来,急速迂回包抄至帅营前,欲要拒止许青白进一步靠近。
许青白提刀在手,冷笑连连。
今日二师伯陨落,在场这些人,可谓是人人有份,那我便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大开杀戒吧!
许青白气机为之一变,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曾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面对两队精锐铁骑,浑然无惧。
许青白大喝一声,率先提刀冲了上去。
面对孤身一人的许青白,骑兵队列并没有铺开,铺开过后对于冲锋反而不利。两队骑兵各成一列,如同两道激潮,一左一右,相互策应,席卷涌来。
他们要以人海战术,用一次又一次潮水冲刷,一点点冲垮许青白这块顽石。
水滴尚能石穿,更何况是激流猛刷!
许青白冲至骑兵近前,停下脚步,蔚然站定。
他猛提一口气,接着左一刀右一刀,将这两股激流死死压住、按住。
两道激流,绵延不绝地交汇于一处,却又源源不断地被消融掉,再无寸进之功。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这两队骑兵便伤亡殆尽。除最中央的许青白还站着外,其余不管是人还是马,皆匍匐于地,暴尸于野。
而此时的许青白,也已俨然变成了一个血人。
只见他身上脸上都是一片猩红,就像是从装着血水的坛子里浸泡而出一样,甚至每一根发丝上,都挂着血浆,有些已经半干,打着结。
唯有一对黝黑的眼珠子,露在外面,隐隐血光映照之下,有些瘆人。
裴秀见状,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处更凉了。
这是怎样一个悍人,才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一口气就屠杀掉两百名骑兵,外加两百匹战马?!
反正他自己这个昔日的小兵王,不久之后的新兵圣也不敢说就能做到,更加杀不出这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来!
这时的裴秀,都要忍不住怀疑,日后的一代兵圣,究竟是我裴秀还是你许青白?难不成这份武道馈赠阴差阳错降错了?这方天地世界选错了人?
裴秀在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并没有要引颈待戮的觉悟。他及时摒除掉那些杂乱无济的想法,收敛起满脸的惊骇,大手一挥。
这时,早已准备在旁的四个骑兵队开始接力,他们从四个方位,分别冲向位于另一头的许青白。
许青白身上鲜血淋淋,但这些都是敌人的血,一番鏖战过后,他身上还不曾受伤。
一滴滴血珠子,串珠成线,顺着斜斜向下的昆吾刀流淌到地上,如同一只朱笔,不小心在纸上滴墨成画。
许青白武府内,那条吞噬融合掉体内大龙的白蛟欢吟不已,它对着此时紧紧将许青白包裹的海量杀气,一阵龙吸畅饮。
身前铁蹄声阵阵,面对翻倍而来的敌人,面对杀之不尽斩之不绝的激潮,许青白片刻迟疑后,纵身而起。
他直接舍弃了这四百铁骑,绕过他们,并对直冲向他们身后的帅营。
此时,站在帅营门口,眼看四百骑兵就快要成围合之势,正松了一口气的裴秀,猛得眼皮一跳。
一道厉喝由远及近传入他的耳中,更令他如遭雷击,头皮发麻:
“擒贼先擒王!裴秀小贼,拿命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