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粒……”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或许你现在……想知道你的身世了吗？”</p>
说这话的时候，他手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紧了紧。尽管在他心里已经反复演练过无数次，但真的说出口时，嗓子还是紧得发哑。他甚至不确定她愿不愿意听。</p>
清璃偏过头看着他，目光没有回避，也没有太多情绪波动。</p>
“还不急。”她摇了摇头，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等我把你妹妹的事处理完，我会查清我自己身世的。”</p>
“娉婷？”罗韧眼底划过一丝讶异，“你……有办法能救娉婷？”</p>
清璃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早就怀疑，你叔叔出了问题吗？你说他突然变得阴晴不定、说话混乱、行为失控——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p>
她的语调放得很缓，却一字一句地敲在罗韧心口。</p>
“答案是：没错。”</p>
罗韧的眼神陡然紧了，呼吸也顿了一下，低声问：“你都知道什么？”</p>
清璃没立刻回答。她拉开车门，长腿跨出去，站在车前看着星空下的沙丘。风吹起她未干的发丝，在夜色中轻轻摇曳。</p>
罗韧跟着下了车，站在她身边。</p>
“我进门那天，她在三楼的窗边看我。”清璃忽然开口，目光没从远方移开，“我就察觉到了一股……排斥性极强的力量。”</p>
“那不是普通的精神病症。”清璃低声道，“而是被某种意志控制了。”</p>
罗韧眉头紧皱：“所以……控制我叔叔的，也是那个东西？”</p>
“嗯。”清璃点点头，眉眼沉了下来，“你可以叫它心简。”</p>
“依木而生，寄于人身，改变人心……故曰心简。”</p>
“心简……”罗韧低声重复了一遍。</p>
他一瞬间想起了清璃手腕上的字母编号，那……0078又代表什么呢？</p>
“你想怎么做，我全力帮你。但……我有一个问题。”</p>
“什么？”清璃回头看他，漂亮的眼睛在夜色下像湖水微光。</p>
罗韧喉结动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她：“这会伤害你的身体吗？”</p>
清璃怔了怔。</p>
她没想到，罗韧第一反应不是担心危险，不是问要怎么救娉婷，而是问她——会不会受伤。</p>
风吹起她额前一缕湿发，轻轻扫过眼睫，她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酥麻，像有什么轻柔的细线，正一点点缠绕在心上，温热又黏人。</p>
“没关系。”她轻轻说道，声音软下去，像是被夜色揉碎了。</p>
“没关系，那就是会有伤害。”罗韧眼神一冷，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拉了半步，语气坚定到几乎有些固执，“不行。”</p>
“这种以伤害你自己的身体来救我妹妹的事情，我不能接受，娉婷更不能接受。”</p>
“我们……或许还有其他办法。”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掌心传来清璃的温度，他却像捏住了什么无比脆弱的东西，生怕一用力她就会碎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