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残部、吐谷浑、吐蕃等更远方的势力,在稍晚时候得知这一消息,也无不将之视为大唐帝国扩张野心和强大实力的最新明证,各自调整着对唐策略。
总而言之,金恩静受封“新罗王”一事,绝不仅仅是一个封号的变化。
它向整个东亚乃至中亚世界,清晰地宣告了大唐经略东北方向的决心与能力,标志着大唐的帝国统治模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其带来的地缘政治冲击,深远而持久。
……
与外界普遍感到的震惊、警惕、压力乃至恐惧不同,在长安城的某个角落里,有一个人对此事的反应,却显得格外……清奇。
此人便是百济王子扶余慈。
他作为昔日的百济使臣,因国内政局变化和自身选择,留在了长安,被李世民赐了一个闲散的侯爵爵位,拥有了一座不算大但也精致的宅邸,领着一份足以让他过上优渥生活的俸禄,平日里与一些中低层官员、文人墨客饮酒赋诗,倒也逍遥。
当册封新罗王的消息传遍长安时,扶余慈正在自家花园里悠闲地品着新到的江南春茶。听到仆从兴冲冲地汇报这个“重大新闻”,他初时也是一愣,随即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
先是惊讶:“金恩静?那个当年在太极殿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新罗公主?她……成了大唐的异姓王?亲王爵位?食邑万户?”
他掰着手指头算,大唐的亲王,那是何等尊荣!位在诸公之上,仅次於皇帝太子!虽然他知道这“新罗王”是虚的,但那名头、那待遇,是实打实的啊!
接着是浓浓的羡慕,甚至可以说是一丝嫉妒:“想我扶余慈,好歹也是百济正统王子,为了留在长安,费了多少心思,好不容易才得了个……县侯?食邑几百户?
跟人家这亲王、万户侯比起来,简直就是土丘仰望泰山,溪流对比江海啊!”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感觉自己这个王子,当得也太憋屈了。
他回想起当年与金恩静一同作为使臣在大唐周旋的日子,那时他还觉得自己身份更高一筹,隐隐有些优越感。
可现在呢?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大唐体制内顶尖的贵族,自己却还是个寄人篱下、无足轻重的闲散侯爷。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心里酸溜溜的。
然而,这种酸溜溜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扶余慈本质上是个极其现实且善于钻营的人。短暂的羡慕嫉妒之后,他猛地一拍大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绝世宝藏!
“等等!不对啊!”
他激动地在亭子里踱来踱去,“金恩静她能当这个异姓王,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新罗内乱,大唐出兵帮她平定的!
她付出了什么?付出了新罗的实际统治权!用实权换来了一个顶级虚名和荣华富贵!”
他越想越觉得这条路子……大有可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