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星挑起眉梢，伸手从墙上扯下一张稿纸，上面的字迹被他捏得皱成一团，然后将稿纸狠狠摔在江陵的脸上。</p>
“少跟我来这套，我就知道你在家里，躲在里面装死呢？”</p>
江陵脸上的轻松僵住，随即牵强地扯着唇角，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抬头看着星哥，指了指耳边的手机。</p>
“星哥，下个月肯定结，你听到了吧？”</p>
“哦～”黄星拖长了调子，了然地点点头，随即转过身，看向身后两个凶神恶煞的小弟，“兄弟们，江老板发话了，说下个月再还钱，我们先走。”</p>
弟们面面相觑，没敢接话。</p>
江陵眼底刚泛起一丝侥幸的欣喜，还没来得及褪去，就见黄星猛地转过身，脚步一转，抄起旁边桌上一个没喝完的啤酒瓶。</p>
瓶底朝着江陵，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凶狠。</p>
“当我是跑龙套啊？”</p>
“当我第一次来讨债是吗？！”</p>
江陵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滚动，晃了晃手里的老式手机，声音带着点发虚的镇定。</p>
“星哥，我真通完电话了。”</p>
“再打一个试试。”</p>
见江陵坐在那里，手指有些犹豫地悬在手机上方，黄星立刻将手里的啤酒瓶狠狠砸向旁边的桌子角。</p>
“哐啷”一声，玻璃四溅。</p>
黄星捡起一块带着尖茬的玻璃碎片，再次指向江陵的脸，眼神狠戾。</p>
“打啊！听不到吗？！”</p>
江陵轻啧了一声，掩饰着心里的慌乱，手指在手机按键上胡乱按了几下，屏幕依旧黑着。</p>
“找到了，这手机实在是太老了。”</p>
可这手机扔在铁盒里多少年了？</p>
电池早就该废了，怎么可能还能用呢？</p>
正想着该怎么圆过去时，窗外却猛地闪过一道闪电，惨白的光瞬间照亮屋里的狼藉，接着便是几声闷雷。</p>
“喂，主编……”江陵硬着头皮，再次把手机按在耳边，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飘，“很感谢啊，我这……”</p>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那部老式手机的听筒里，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很轻，带着点模糊的电流声。</p>
江陵顿时就愣在了原地，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疯狂闪过，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p>
女孩怔怔地望着他，眼尾泛红，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p>
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p>
只有那双眼，盛满了化不开的绝望。</p>
那个声音……</p>
电话那头的女声停顿了一下，又轻轻响起来，带着点迟疑。</p>
“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