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老董氏忽传噩耗，程家一家全都聚集在她的院中。</p>
萧元漪吩咐下人去给各府送礼，程府突发大事，原定的宴席无法成行，以此致歉。</p>
处理完杂事，萧元漪看到了从院外结伴而来的程姎和婉宁。</p>
程姎先行一礼，婉宁也未故意与萧元漪作对，很是标准地见了礼。</p>
萧元漪肃着脸，并没多说。</p>
程姎神情担忧地问：“大母真的情况不好了吗？”</p>
婉宁在一旁好奇听着。</p>
萧元漪：“医士还未有诊断，你们先进来，少说话知道吗？”</p>
程姎顺从点头，婉宁跟着两人入内。</p>
房中，老董氏正在沉睡，程始和程止两兄弟守在老董氏床前。桑舜华将一碗半凉的汤药放于一边案几上。</p>
萧元漪上前询问：“药还是喂不进去？”</p>
桑舜华微叹口气点头，担忧地看向床间以及自己紧皱着眉的夫君。</p>
老医士不知第几次诊完脉，一收手，程始连忙问：“如何？我阿母身体可还能恢复？”</p>
一家人的目光随着问话落在老医士身上。</p>
老医士来自宫内，是陛下听闻程府老夫人的事，特意安排过来的。</p>
只见老医士踌躇不决，为难开口：“侯爷，老夫人沉苛已久，眼下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p>
程止：“人吃不下食物，如何为最好？”</p>
老医士表示待他再扎一回针，老夫人有八成可能再进食。</p>
萧元漪敏感地注意到一点：“也就说君姑身体不会出现大的变故是吗？”</p>
她这一问，除婉宁外人人提起了心。</p>
老医士沉吟道：“目前是这样，只是……”</p>
程始：“只是什么？”</p>
老医士：“只是等老夫人清醒后也许会不再识人，行为也会倒退。”</p>
桑舜华微蹙眉头：“似幼龄孩童？”</p>
老医士：“是，如三岁小儿，且会有不理智的行为出现。”</p>
老医士活了大半辈子，也只在书中见过这类症状。可惜他只知其果，不知其因，所以无法医治。</p>
不过这病症倒是可以好好研究。老医士表示陛下已下旨，若府上有事可随时来传。</p>
送走了老医士，萧元漪命人再去煎一碗药。程始并一大家人全部集聚在九骓堂。</p>
老董氏失智一事严重又不严重，因没有性命之忧，家中倒也不会出现大变故。</p>
程始对程止道：“阿母既无事，年后三弟还需按时赴任。”</p>
程止想说他留下来照顾阿母，被程始阻止。</p>
程始：“若阿母清醒着，也定不会愿意的。”</p>
程家泥腿子出身，家中子弟仕途不易，阿母绝不会愿意三弟牺牲。至于自己，一家之长，更没有脱身的时候。</p>
程止沉默下来，一旁的桑舜华牵住他衣袖，无声安慰。</p>
萧元漪沉默了一会道：“夫君与三弟均有职责在身，娣妇随三弟赴任，我为长媳，自当侍奉君姑在侧。”</p>
堂上一片安静，程始愧疚又感动地看向萧元漪。萧元漪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