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捻起一块，咬了口。清甜软糯，即使冷了也不损其风味。</p>
听闻她这个君姑霍君华幼时受宠，不擅厨艺，这杏仁糕便是她做的最好、最拿手的吃食了。</p>
婉宁自己吃不忘也喂一块到凌不疑嘴边，凌不疑神色间一闪而过的抗拒。</p>
在他张口欲吃时，婉宁及时收回手，将糕点放回盘中：“若吃不下便算了。”</p>
凌不疑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还真就不说要吃了。</p>
路上，凌不疑说铸币一事又牵扯出了小乾安王和文修君。</p>
婉宁听着，不打断他。</p>
临下车前，婉宁突然拉着凌不疑吻上了他的唇。</p>
凌不疑条件反射顺从了她，杏仁的清香萦绕在唇齿，婉宁在他反应过来前迅速撤退。</p>
婉宁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笑了：“嗯……糕点太好吃，给你尝尝。”</p>
凌不疑有些无奈：“嫋嫋……”</p>
婉宁打开车门，扶着莲房下车，回头对凌不疑道：“走吧，看你想不想聊聊贴心话。”</p>
莲房在一旁听得耳朵微红，默不作声。</p>
凌不疑心中属实纠结，拿不定主意说不说。</p>
不说，自然是不想让嫋嫋背负压力；说，那岂不是显得他那么久的心里斗争全是无用功？</p>
进了屋，才洗漱好没一会，还没决定好的凌不疑先感觉到了唇边密密麻麻的痒意。</p>
铜镜中，他的嘴唇一圈慢慢变红，有许多疹子不断冒出，他心中啧了一声，好气又好笑。</p>
嫋嫋心有怀疑，不逼他吃那杏仁糕，却想出用这个法子来验证，真是……</p>
婉宁勾住他下颌左右看看：“唔，看来是真不能吃啊！”</p>
凌不疑想开口说话，被婉宁以食指抵在唇边。</p>
婉宁：“嘘，先擦点药。”</p>
取来药膏，婉宁一点点给他抹上，期间凌不疑一直看着她。</p>
上好后，婉宁一边给药膏盖好瓶盖一边道：“找个时间，让我真正拜见君姑、君父吧！”</p>
姿态很随意，像是在说一件不足道的小事。</p>
凌不疑懂了，眼中泪意一闪而过，目光温柔似水，像要将婉宁整个儿溺入其中。</p>
他哑声开口：“好。”</p>
婉宁抬眸，撞入他一片柔情的眼底。</p>
相视一笑。</p>
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知道她知道，只是两人都给彼此留了余地。</p>
……</p>
霍家祠堂</p>
凌不疑带着婉宁神情肃穆地给供奉的数座牌位上了香。</p>
凌不疑道：“嫋嫋，我是霍氏长子霍无伤，‘阿母’其实是我的姑母。”</p>
婉宁静静地听着。</p>
凌不疑幼时幸得姑母庇佑才能活着回到都城，他说，他这条命，活着便是为了报阿父之仇、报霍氏满门之仇、报孤城无数枉死百姓之仇。</p>
每每想起这事，凌不疑便觉心头沉重。</p>
十五年来，他每时每刻不想着手刃仇人。可是，还不可以。他要拿到证据，让那些表面仁义的伪君子身败名裂，受尽唾骂而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