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带着柳山虎准时来到文西的出租屋。
文西已经等在楼下,手里拎着个旧背包,脚上还是那双人字拖。
上车。我摇下车窗。
文西默默钻进后座,背包放在腿上。柳山虎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车子直接开到工作室。推门进去时,林小凡正盯着电脑屏幕。
小凡,我指了指文西,这是文西。
林小凡连忙站起来。
从今天开始,我继续说道,文西负责统计每场比赛的吃单金额。
他让你报多少上去,你就报多少。我看着林小凡,留多少,全听他的。
林小凡点头:明白。
文西站在工作室中央,突然开口:给我个空房间。
他补充道:还有今天的赛程表,和一台电脑。
我朝林小凡使了个眼色。林小凡立刻起身:这边有空房间,电脑马上准备好。
文西从背包里掏出一大摞装订好的文件,纸张边缘已经泛黄卷边。
我自己统计的,他把文件放在桌上,本届世界杯所有参赛国近五十年的比赛数据。
文件堆在桌面发出闷响,最上面一页密密麻麻全是数字和表格。林小凡的眼睛瞪大了。
文西的手指在文件堆上敲了敲:最近一场是一点半阿根廷对尼日利亚,开赛前给你数据。
林小凡咽了口唾沫,赶紧去准备电脑。
中午一点整,林小凡他们三个把统计表递到我面前。
老板,这场接了四千多万投注。林小凡的声音有些发紧。
就在这时,文西的房门开了,他走出来。
张辰,他盯着我,是不是都听我的?
我点头:对。
文西走到电脑前,示意林小凡打开盘口。屏幕亮起,赔率和水位数据滚动显示。
阿根廷让一球半......文西嘀咕着,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本来准备了两套方案,现在简单了。
他转向林小凡:所有下注全场小球的单子,全飞掉。
林小凡的手指悬在键盘上:还有呢?
文西的眼睛没离开屏幕:阿根廷独赢的单子,也全飞。
林小凡迅速操作着电脑,将所有下注小球和阿根廷独赢的投注单全部报上了盘口。
文西转向我,声音平静:张辰,胜负盘的资金最多,有三千多万。他顿了顿,阿根廷让1.5球,我推算的结果是——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0:0、1:0、1:1的几率最大。
房间里安静下来,电脑屏幕的光映在文西脸上:阿根廷很难赢得了两球。他抬眼直视我,你敢不敢吃?
我看向林小凡:都留着。
林小凡指着屏幕:文西,这还有一百多万买角球和黄牌的单子,怎么处理?
文西摆摆手,头都没抬:数额不大。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角球和黄牌都是庄家弄出来忽悠人的玩意儿。
人为干涉的成份太大,裁判吹个哨就能改结果,我懒得算。
我直接拍板:全吃了。
文西转头对我说:张辰,我回房了,开饭了告诉我。
我这才发现大家都还没吃饭:行,一会就能吃。
文西转身回了房间。我掏出手机打给李建南:老李,送点吃的来工作室。
半小时后,李建南拎着几袋快餐推门进来。电视上,阿根廷对尼日利亚的比赛刚好开始。
我拿了一份快餐,推开文西的房门。他正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
文西,我把快餐放在桌上,不出来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