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这数万载的光阴过去。
洪荒之中,虽有无数大能对那鸿蒙紫气觊觎不已,却也终究是无人敢轻易前来冒犯。
毕竟那红云与镇元子皆是能在紫霄宫中占据第一排席位的准圣大能,又岂是那般好拿捏之辈?
然而长久的和平,最是容易消磨人的警惕。
“道兄,你又何必如此劝我?”
红云看着眼前这位一脸忧色的至交好友,脸上露出了洒脱的笑容。
“我已在此地叨扰了你数万载,若再这般龟缩下去,与那笼中之鸟,又有何异?
我辈修士,所求者乃是证道混元,逍遥于天地之间,又岂能因些许风险,便裹足不前?”
镇元子闻言,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之中充满了担忧。
“道友啊道友!你当知当今洪荒杀机暗藏,皆为你那一道鸿蒙紫气,早已非是当初那般清净了!”
“那紫霄宫中你得了这最后一道鸿蒙紫气,看似是天大的机缘,实则是将自己置于了风口浪尖之上!
那妖师鲲鹏,因失位之恨,早已是对你恨之入骨。他岂会轻易放过你?”
然而面对镇元子的苦口婆心。
红云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不知从何时起,他那颗原本谨慎避世的随和道心,竟是在这数万载看似平静的修行之中,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从最初的谨慎,逐渐转变为了一种莫名的自信。
他总觉得,自己只要能走出这五庄观,于这洪荒之中游历一番,便能寻到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成圣之机。
“道兄多虑了。”
红云摆了摆手,自信地说道:
“我红云一生,与人为善,交友遍天下。受过我恩惠的大能,亦是数不胜数。想来他们也不会真的对我下此死手。”
他顿了顿,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属于准圣大能的强大气息。
“更何况,这数万载的苦修,我已然是成功地斩出了一尸,放眼整个洪荒,能胜过我之人,亦是寥寥无几。”
他更是将手掌一翻,一团聚散不定的红云,便在他的掌心之中缓缓浮现。
“我之本体,乃是天地间第一朵红云,无形无相,聚散由心。我这‘红云遁光术’,在洪荒诸多保命神通之中,亦可名列前茅。”
“他们便是当真要对我出手,贫道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吗?”
镇元子看着眼前这位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的挚友。
心中那股不安之感,愈发地浓郁。
他总觉得如今的红云,虽依旧是那副性情随和的模样。
但其道心却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尘埃。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劝。
“道友,天机混沌,劫气弥漫,此事还需三思啊……”
然而红云却是摆了摆手,已然是从蒲团之上,长身而起。
“道友美意,贫道心领了。”
他对着镇元子,郑重地行了一个道礼,声音之中充满了真诚。
“这些年来,多谢道友庇护。只是数万载苦苦参悟道祖赐下那缕紫气,却终究一无所获,想来那成圣之机,非是枯坐便能得来的。
贫道总觉得需入世行走,于这红尘之中,方才能寻觅那一线天机。”
“今日,贫道便该告辞了。”
说罢,他不再有半分犹豫。
身形一晃,便已化作了一道赤红色的流光,瞬间便穿过了那地载坤元大阵,消失在了天际。
只留下那充满了洒脱与自信的笑声,还在五庄观的上空,久久回荡。
“道友放心!待我寻得成圣之机,你我再于这人参果树下,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