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陈援朝和刘淑芳出门干活去了。
陈旸走到院子的水缸前,舀了一瓢清水,洗着手臂上划拉的一道道血痕。
老妈发起火来,下手从不知轻重。
昨天的篾条,如狂风暴雨一样打在陈旸身上,抽得虎虎生风,就连陈援朝都不忍直视。
除了手臂,陈旸的后背最为遭重。
被篾条抽出的血印子,微微隆起,就像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田坎,爬满了陈旸的整个后背。
关键刘淑芳对陈旸下重手的时候,还心疼打坏了衣服,让陈旸先把上衣脱掉。
陈旸也知道,不让老妈泄了这通火,接下来几天别想有好日子过,索性他也没躲,任由篾条落在身上。
当时是光明磊落了,但现在陈旸就难受极了,只感觉后背像是爬满了会叮咬人的蚂蚁,凉水一沾,一股刺痛感就钻入了皮肤,叮着肉咬。
好不容易擦拭完皮肉伤口,陈旸龇着牙,来到鸡棚前,看了眼搭在鸡棚边上的篾条,转头招呼起了叶儿黄。
叶儿黄刚从鸡棚冲出来,陈旸就拿起篾条杵到了叶儿黄的鼻子上。
“叶儿黄,来把这个咬断。”
“汪!”
“啧,你别光叫唤,下嘴咬啊!”
“汪汪!”
“不会吧,你也怕老妈?”
陈旸见叶儿黄不肯接受这烫手的山芋,暗骂了一句鬼精灵后,只能悻悻然将篾条放了回去。
不行啊!
看样子不从源头解决问题,以后还要遭罪。
陈旸叹了一口气,来到林安鱼的房间外,轻轻敲响了林安鱼的房门。
“安鱼,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打我骂我也行,别憋着,我不怕挨打挨骂,就怕你憋出了事。”
一喊完,陈旸就后悔了。
心说自己怎么病急乱投医,这种认错以前又不是没干过,但人家林安鱼理会了吗?
果然。
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旸心情郁闷,转头出了院子想要散心,可走在村里的小道上,他越走越郁闷得慌,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说出来。
可说给谁听呢?
谁又能理解呢?
走着走着,陈旸一抬头,发现自己走到了村子边上,老皮夹的院子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或许是缘分到了吧,陈旸果断走到老皮夹的门外。
“老爷子,是我。”
陈旸敲响了老皮夹的院门,老皮夹养的几条猎狗,从院子里跳起,扒着院墙朝外面张望。
或许是已经认识了陈旸,那几条猎狗没叫唤,只是冲着陈旸吐着舌头。
听到动静的老皮夹赶来打开了门,看到陈旸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顿时啐道:“一大早吊丧个脸,咋的,来找我这个老头子的晦气?”
“老爷子,让我先进屋呗。”
陈旸苦笑着摇了摇头。
“哟,我哪敢拦着你,进来吧。”
老皮夹说完,背着手往院子里走。
陈旸像往常一样走进院子。
但不知为何。
老皮夹养的那几条猎狗,竟然一反常态全都围了过来,讨好似的冲着陈旸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