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旸似笑非笑盯着媒婆李桂兰。
他心正美着呢。
为啥?
因为林安鱼出来了,这就证明林安鱼刚刚在屋里话不从心。
陈旸忽然觉得,李桂兰也不是那么可恶,至少李桂兰的出现帮到了他。
“李大婶啊,我觉得吧,你这媒婆当得太没水平了。”
“你……你说啥?”
李桂兰愣了愣,先听陈旸客气称呼自己,以为这年轻人会说什么好话。
结果陈旸的一句“太没水平了”,让她措手不及。
“你这娃娃,说话好没公道,我好心好意给你讨个好媳妇,你怎么能说我没水平呢?”
李桂兰横了一眼陈旸,摆出了要与陈旸争辩的态度。
陈旸乐得如此,笑道:“李大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亲,你当媒婆的,应该最懂这个道理,明知道我有对象,还跑来说媒,这传出去多不好听。”
“我这不是……”
李桂兰被噎了一下,急忙找补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有对象,再说了,我给你找的姑娘条件更好……”
“李大婶,这就是你另一个不对的地方了。”
陈旸笑容更盛,微微挺胸,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李桂兰,说道:“你用生养来盘算女人的条件,这是一种落后的思想,哪个女人不能生养孩子?”
“孩子养得好不好,那可不光是当妈的责任,还得看当爹的有没有本事,把母子供养好!”
“就是!”
刘淑芳赶紧应了一句,脸上也挂起了笑容。
陈援朝也从卧室的门边,走到堂屋的凳子前坐下,饶有兴致地盯着陈旸。
你当媒婆的嘴巴会说又怎么样?
我儿子也能说!
老两口是见识过陈旸的能说会道的,正巴巴地等着陈旸继续说下去。
李桂兰心知理亏,但嘴上绝不愿意轻易认输。
她瞥了一眼林安鱼,说道:“咱们也就事论事,这姑娘屁股本来就不大,你看,手跟擀面杖一样细,能做多少活?”
“姑娘,我可不是在怨你,我只是就事论事。”
李桂兰说完,还冲着林安鱼挤了个笑脸。
林安鱼正要开口反驳,陈旸却走到她身边,主动牵起了她的手。
温热厚实的手掌,让林安鱼滞了一下,心中瞬间涌上一股熟悉的暖意。
陈旸轻轻拍了拍林安鱼的手背,以示安抚,又转头看向李桂兰。
“你大嫂,你这话又不对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可不止是挑水、挑粪。”
“我们安鱼的手虽然扛不起担子,可是能握得紧笔杆子,人家是高中生,能写会画,跟咱们不一样。”
“咱们用锄头在地里劳作,人家用笔在纸上耕耘,作用更不小啊!”
“李大婶,你是不是瞧不起知识分子啊?”
陈旸连珠炮的一席话,把李桂兰脑袋震得嗡嗡的。
“她……她真是高中生?”
李桂兰指着林安鱼,完全没想到,这个身材纤弱的姑娘,居然是个知识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