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观察陈卫国的反应。
然而,低着头的陈卫国一动不动,像是真正睡着一样。
只不过,陈卫国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藏在了腰后。
陈旸记得,陈卫国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开山刀带上了。
现在,陈卫国的右手,就搭在开山刀的刀把上。
田坎上,安静得沉闷。
陈旸依然盯着那个东西的背影。
他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那个东西应该就是貉子。
都说貉像狗。
其实这个说法不准确。
眼前这只貉,更像一只黄鼠狼,身材长条条的,浑身毛发蓬松,一条毛笔状的尾巴,垂到了地上。
看体型,比叶儿黄还大上一些。
只不过月光幽暗,看不清这只貉子的毛发颜色,只能隐约感觉,这只貉似乎长了一身灰黄毛发,但脑袋上却有一簇鲜明的白毛。
那簇白毛生得稀奇,在月光下极为扎眼,透着几分诡异,让陈旸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就在这时,那只貉子动了。
它放下前肢,从双足直立改为四肢伏地,终于不再看陈卫国,而是将头凑到了木盆前,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木盆里的饭团。
就在陈旸以为这畜生准备扒拉饭团时。
这只貉子却突然回头,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直直朝陈旸看来。
妈的!
陈旸心中一紧,立马闭上眼。
他不确定这只貉子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只能一动不动,装作睡着的一样。
空气中,好像生出一种无形的博弈。
那只貉子没有再发出动静。
闭着眼的陈旸,也无法感知那只貉子在干什么,只能心中打鼓,后悔自己没把古苗刀带上。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那只貉子能别那么多疑,赶紧去吃那些饭团。
也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安静的空气中,传来了一丝微弱的窸窣声。
陈旸仔细一听,确定声音是从陈卫国的方向传来的。
他壮着胆子,再次睁眼看去,就看到那只貉子已经趴在了木盆上,正用前肢在木盆里扒拉。
木盆内,甜味的饭团中,混着茱萸气味的饭团。
那只貉子显然很嫌弃茱萸,用前爪子不停把沾了辣味的饭团往木盆外扔。
没一会儿,它脚边就散落了七、八个饭团。
看到这一幕的陈旸,送了一口气,悄悄伸出右手,搭在了较大的蔑框上,静待着时机,准备将灰土放出来。
“吧唧、吧唧……”
那只貉子,用前肢抱起一个裹着白糖的饭团,津津有味地吃着。
很快,一个饭团就被它吃完。
这显然不够。
貉子在木盆中,又很快翻找出新的饭团,继续啃了起来。
陈旸见时机差不多了,一边盯着貉子,一边缓缓推动盖在蔑框上的圆簸箕,准备将灰土放出。
很快,蔑框上露出一条小缝。
陈旸甚至摸到了湿漉漉的东西,应该是灰土的鼻子。
然而,就在陈旸准备掀开圆簸箕时。
陈卫国却忽然动了。
只见陈卫国伸出一只手,朝着貉子面前的木盆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