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阳光刺破云层。
陈木站在城墙之上,极目远眺。
远处的平原上,北莽人的大营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废墟。
被烧毁的帐篷冒着缕缕黑烟,丢弃的杂物和未及带走的辎重散落得到处都是。
几只乌鸦在尸体上盘旋,发出沙哑叫声。
北莽人,真的退了。
压在肃马城头顶将近两个月的乌云,彻底消散。
“赢了……”
王二狗站在陈木身旁,看着眼前这片空旷的景象,声音中带着一丝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我们……真的赢了?”
“赢了。”
陈木点了点头。
“赢了!!”
王二狗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陈木,又哭又笑。
“此战,陈木当居首功!”
余宇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木转身望去,只见汤仁牧和余宇澄走过来。
“余将军,汤将军。”
陈木抱拳行礼。
“还客气什么?”
汤仁牧上下打量陈木,越看越欣喜。
当初马迟跟他说发现了个天才,他还不以为意,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没想到。
最终真靠着这个天才,击退北莽,守住了肃马城!
“何止是首功。”
汤仁牧捋着胡须,“若无陈木,肃马城早已陷落。依我看,凭此战功,直接封他为将军,也不为过。”
他这话看似是夸奖陈木。
实际上,是在给余宇澄递话。
陈木立的功劳太大。
汤仁牧只是个肃马下将军,已经没权力赏赐。
而余宇澄是京城上将军,又背靠勋贵余家。
只有他,才能为陈木兑现这泼天的军功。
“封将……”
余宇澄沉吟着,陈木的战绩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打穿北莽封锁,突围接应援军。
独守城门,力挽狂澜。
潜入敌营、散播混乱,重重打击敌军士气。
先斩图查,再斩虎痴、鬼手,乱军中斩下完颜烈首级。
每战必先,冲锋陷阵。
斩敌上千人。
四大军功,斩将、陷阵、先登、夺旗。
他占了两样。
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挽救肃马危局,击退十万北莽大军。
嘶——
这么多功绩,还真值一个将军之位!
换做是哪个士族子弟,直接封京城上将军,也不是没可能啊!
但是……
陈木出身太低。
朝中那些人,恐怕不会这么大方,让一个毫无来头的小子,去分走他们的权力。
况且。
这功劳实在太大。
只怕有人会抢啊……
正想到这里,忽听城内一阵嘈杂,转头一看,只见南城门的方向,一队衣着干净的骑兵正在入城。
余宇澄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果然来了。
……
南城门外,尘土飞扬。
一队南虞援军排着整齐的队列,缓缓走进肃马城。
为首的,正是监军太监,童宝。
他骑着一匹神骏白马,身穿一套量身定做的金丝软甲,腰间悬着一柄镶满宝石的长剑。
身后跟着数百名亲卫,个个鲜衣怒马,气派非凡。
还以为是哪位得胜归来的大将军。
他一进城,便直奔城中心的县衙而去。
汤仁牧和余宇澄也已赶过来,身后跟着陈木,和一众肃马城将领。
“哎呀!汤将军!余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