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知,天机清微,一语不慎,偌大家业便守不住。”苏瑾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高深莫测。
皇帝轻笑一声:“小道长尽管直说便是。”
苏瑾将铜钱往空中一抛,又稳稳接住:“我观公子面相,贵不可言。但眉间有一道郁结之气,应是与一桩悬而未决的冤案有关。”
皇帝的手指微微一颤,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哦?什么冤案?”
“此案涉及一位大臣,”苏瑾的声音越发低沉,“一位被冤死的大臣。”
皇帝的瞳孔猛地一缩,赵王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皇帝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包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朱香袅袅升起,却驱散不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重。
苏瑾面对众人惊诧的目光,神色依旧从容。她能感受到皇帝锐利的眼神正在打量着自己,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看透,但她并不在意。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铜钱,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保持着清醒。
“大胆!”展如明第一个跳出来喝斥,他那特殊的嗓音在包房内显得格外刺耳,“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
苏瑾轻轻摇头,发髻上的木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不知。”
这简单的两个字反倒让展如明一时语塞。他回过神来,继续怒斥:“不知便休要胡言乱语,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还敢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听着展如明那独特的嗓音,苏瑾在心里暗笑。若不是她确实与他们没有勾结,光凭这番话就足以让人猜出皇帝的身份。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感受着木纹的纹路。
但她偏不说破。
点破了,接下来的戏就不好唱了。
皇帝显然没有察觉到展如明话中的破绽。他眼中闪过失望,已经将苏瑾归类为江湖骗子。窗外传来远处的喧嚣声,却衬托得包房内更加安静。
“那你且说说,我是如何惹上冤案,又是如何失去家业的?”皇帝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这家业可不小,岂是轻易就能失去的?”
苏瑾目光如炬,她能看到皇帝眼中那份掩饰不住的傲慢:“创业不易,毁掉却很容易。况且,这份家业当真是公子一人的吗?”
皇帝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手指停止了敲击。
“公子能管得住家臣?”苏瑾继续追问,目光直视皇帝,“家臣是否一心为公,毫无私心?公子又能否分辨忠奸,采纳良言?”
每一句话都如同利剑,直指要害。皇帝的神色越发凝重,眉头紧锁。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脸上,却照不进他阴沉的眼底。
“外敌环伺,公子可有能力守护这份家业?”苏瑾继续追问,她注意到皇帝的手指已经攥成了拳头。
皇帝眯起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屋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苏瑾不退反进,身体微微前倾,朱香的气息在她鼻尖萦绕:“最关键的是,公子是真心想守好这份家业,还是只顾自己的私利?”
“当然要以事业为先。”皇帝紧抿着嘴角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希望公子能永远记住这句话。”苏瑾意味深长地说,她的目光扫过皇帝紧握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