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他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天际低语，随后收起心绪，重新盘坐在极阴之地。</p>
只是这一次，身侧多了一只守护的金蝶，在幽暗中散发着温暖的光芒。</p>
某处幽暗山洞内。</p>
岩壁渗出的水珠滴落在青苔上，发出空寂的回响。</p>
莫尽欢盘坐于一方青石，广袖半卷，露出霜雪般的小臂。</p>
素白十指间，一团泛着五色霞光的泥团正被反复揉捏，流光顺着她的指缝流淌，将洞壁映得瑰丽迷离。</p>
她眉心紧蹙，长睫在眼下投出紧张的阴影，仿佛在雕琢什么惊天秘宝。</p>
不知过了多久，掌中终于现出一个人形轮廓——只是那泥人胳膊一长一短，脑袋歪向一侧，活像个喝醉的侏儒。</p>
“……”莫尽欢沉默地盯着自己的‘杰作’，良久才轻叹一声，“果然，于手工之道，我怕是比厨艺还要不堪。”</p>
“噗……”守在旁边的荼白急忙捂嘴，肩膀却止不住地发颤。</p>
“想笑便笑吧。”莫尽欢无奈抬眼，“当真不能寻个巧匠塑形，我再注入灵力？”</p>
荼白抹着眼角笑出的泪花：“主人，五彩神泥认主，非得您亲手塑形不可。”</p>
它指了指那歪扭的泥人，“不过无妨，待您将灵力与命魂气息灌入，它自会化作与真人无异的替身。”</p>
莫尽欢闻言，眉间微松，将那个歪歪扭扭的泥人轻轻搁在青石上。</p>
她指尖灵光一闪，又从五彩神泥中掐下一块。霞光流转的泥团在她掌心滚动，映得她清冷的眉眼都染上几分瑰丽。</p>
“再来。”</p>
低声自语间，她再度全神贯注地揉捏起来。</p>
这次动作明显娴熟了几分，修长十指翻飞如蝶，时而轻拢慢捻，时而疾速塑形。</p>
荼白倚着石壁，望着主人难得执着的模样，眼中笑意渐深。</p>
忽而，莫尽欢指尖一顿。</p>
“荼荼，”她盯着新成型的泥人，语气罕见地带着不确定，“这个…可还像样？”</p>
荼白凑近一看，差点又笑出声——这次的泥人倒是四肢匀称，只是那张脸活像被门夹过似的，五官都挤作一团。</p>
“主人…”荼白强忍笑意，“要不…咱们还是专注注灵吧？”</p>
莫尽欢看着手中泥人，难得地露出一丝窘迫，她摇摇头，青丝垂落肩头：“罢了，能瞒过天道感应便好。”</p>
残阳如血，最后一缕暮光斜照进山洞。</p>
洞壁上的青苔在夕阳映照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细小的水珠顺着石棱缓缓滑落，在青石上溅起微不可察的水花。</p>
莫尽欢缓缓收势，素白的衣袂无风自动，周身流转的灵力渐渐归于平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