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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历</span>求一个人？</p>
弘历的眉峰蹙得更紧了，指尖无意识地收紧，<span>弘历</span>富察爱卿想要什么人？是想要官职，还是想要金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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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抬起头，这一次，他的目光异常明亮，像是淬了火的钢。<span>富察傅恒</span>都不是。</p>
他一字一顿地说，<span>富察傅恒</span>臣想要的，是一个能让臣甘愿用性命去换的人。若臣能活着回来，恳请皇上成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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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那个人是谁，可那双眼睛里的光，却像穿透了金銮殿的重重宫墙，越过朱红的宫阙，落在了慈宁宫后巷那株开得正盛的海棠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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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个穿鹅黄色衣裙的姑娘，会追着猫跑，会因为学不会剑法而气鼓鼓，会在递帕子时红了耳根，会在听到他否认婚事时，眼里亮得像落满了星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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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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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钮祜禄家的嫡女，太后捧在手心的明珠，皇上都要让三分的人。而他，就算家世显赫，没有实打实的功勋，在她耀眼的光芒面前，终究还是差了一截。更何况，皇上对她的心思，他不是看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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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军功，唯有足够耀眼的功勋，才能让他有底气站在她面前，才能让他有资格去求皇上成全，才能让那些说他攀附权贵的闲言碎语，彻底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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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西北之行，是凶险，也是他唯一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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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里静得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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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谁也猜不透傅恒想求的究竟是什么人，竟值得他用性命去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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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坐在龙椅上，指尖的力道几乎要把玉带钩捏碎。他看着傅恒那双望向宫外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几乎能肯定，傅恒说的那个人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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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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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液池到演武场，从营房外到这金銮殿，钮祜禄·景娴这个名字，像根拔不掉的刺，总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扎得他心口发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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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许久，殿里的烛火都燃短了一截，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span>弘历</span>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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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字，让傅恒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难以置信的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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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历</span>朕准你出征。</p>
弘历的目光落在傅恒身上，带着帝王的威严，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复杂，<span>弘历</span>粮草军械，朕会让兵部全力配合。但你记住，你不仅是富察家的儿子，更是大清的将领。你的命，不仅是你自己的，也是大清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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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补充道：<span>弘历</span>至于你想求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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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的目光也望向殿外，仿佛也看到了那株海棠树。<span>弘历</span>等你活着回来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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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富察傅恒</span>臣，谢皇上成全！</p>
傅恒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眼里却亮得惊人，像点燃了整个星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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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傅恒起身退下时，阳光正好透过殿宇的窗棂，落在他身上，石青色的官袍泛着淡淡的金光。他的脚步比来时更稳，每一步都像踩在坚实的土地上，朝着那片能让他建功立业，也能让他靠近心上人的沙场，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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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殿门外，才缓缓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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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的龙涎香依旧浓郁，可他却觉得，这香气里，似乎多了点海棠花的甜，和风沙的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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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仗，富察傅恒，你最好别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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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想求的人，你想护的人，可就真成了别人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