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刺破云层的那一刻，第一缕晨光恰好落在景娴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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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睁开眼，瞳孔在刺目的光线中剧烈收缩。浑身的酸痛像潮水般涌来，提醒着昨夜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月白色的寝衣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的肩头布满了暧昧的红痕，腕间的羊脂玉镯冰凉地硌着皮肤，像条毒蛇缠绕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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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人动了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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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的目光僵硬地转过去，看到弘历熟睡的侧脸。明黄色的龙袍随意地扔在床脚，黑发凌乱地铺在枕上，平日里威严的眉眼此刻卸了防备，竟有几分柔和。可这柔和在景娴眼里，却比世间最恶毒的诅咒还要刺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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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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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的尖叫从她喉咙里炸开，像被踩住尾巴的困兽，充满了绝望和恨意。她猛地坐起身，抓起身边的锦枕，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弘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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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砸在弘历脸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瞬间惊醒，眼里还带着初醒的迷茫，可在看到景娴那双布满血丝、写满怨毒的眼睛时，所有的睡意都烟消云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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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你为什么要这么做？！</p>
景娴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泪疯狂地涌出，顺着脸颊滚落，砸在锦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i>钮祜禄景娴</i>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毁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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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抓起一个绣着龙纹的靠垫，狠狠砸过去，动作因为愤怒和痛苦而变得扭曲：<i>钮祜禄景娴</i>我明明……明明马上就可以嫁给傅恒了！我们说好了的！他会八抬大轿娶我，他会教我剑法，我们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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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变成了呜咽。那些美好的约定，此刻像一把把刀子，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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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被她砸得偏过头，却没有动怒。他看着景娴状若疯癫的样子，看着她因为激动而起伏的胸口，看着她腕间那只刺眼的玉镯，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来——药效发作时的燥热，她无意识的轻颤，还有自己失控的占有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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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历</span>景娴！</p>
他伸手去抓她挥舞的手臂，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span>弘历</span>你冷静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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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冷静？</p>
景娴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甩开他的手，指甲因为用力而掐进他的胳膊，留下几道红痕，<i>钮祜禄景娴</i>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毁了我！你毁了我和傅恒所有的念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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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凌乱的衣衫上，落在那些让她羞耻的痕迹上，忽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绝望，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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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p>
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得像口深井，<i>钮祜禄景娴</i>傅恒要是知道了……他不会要我的……他再也不会要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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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他再次伸手，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腕，这次用了力气，让她无法挣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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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历</span>景娴，你看着朕。</p>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眼神复杂地看着她，<span>弘历</span>这件事……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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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你还想狡辩？！</p>
景娴猛地抬头，眼里的泪水混合着恨意，像淬了毒的箭，直直射向他，<i>钮祜禄景娴</i>这是你的养心殿！这是你的龙床！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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