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笑了，笑声嘶哑得像破锣，<i>钮祜禄景娴</i>这宫里最大的算计，不就是你们这位皇上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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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她攥紧了手帕，指节泛白——这丫头嘴巴倒是厉害。但想起弘历今早看她时那沉沉的眼神，她又强行压下火气，换上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妹妹怎能这么说？皇上昨夜守了你半宿，天亮才去上早朝，临走前还特意吩咐御膳房炖了燕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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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手，身后的小太监立刻打开漆盒，里面的冰糖燕窝冒着热气，甜腻的香气弥漫开来，倒让这满室的死寂添了几分虚伪的暖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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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尝尝？"纯妃亲自盛了碗，用银勺搅了搅，"这是皇上让人从江南运来的血燕，说是最补身子。"她端着碗递过去，手腕上的赤金镯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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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看着那碗燕窝，忽然想起昨夜那碗带着甜香的安神汤。她猛地偏过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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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见她不接，也不勉强，把碗放在桌上，语气越发语重心长："妹妹，姐姐也是为你好。你如今既已承了皇上的恩宠，就该安分些。钮祜禄家还等着你来光耀门楣呢，难道你要让家里人跟着你受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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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戳中了景娴的软肋。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滴在月白色的寝衣上，像朵开败的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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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抹不易察觉的笑。她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这些世家小姐，看着刚烈，实则最在乎家族荣辱。只要拿捏住这一点，不怕她不服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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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了，"纯妃慢悠悠地擦拭着溅到袖口的茶水，声音轻得像叹息，"只要你肯顺了他的意，将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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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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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玉石俱焚的狠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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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没想到这丫头油盐不进，当下也有些动怒，可想起弘历的嘱托，又硬生生把火气压下去。她重新挤出笑容，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景娴抓起桌上的银簪子，直指她的面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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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我说，滚出去。</p>
景娴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i>钮祜禄景娴</i>再让我看见你这张假脸，我就划破它，看弘历还会不会让你来当说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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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吓得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小太监身上。她看着景娴手里闪着寒光的簪子，终于有些怕了。这丫头是真疯了，连自己的脸面都不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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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息怒，姐姐这就走，这就走......"她慌忙摆手，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转身时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瓷，发出刺耳的声响。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眼，见景娴死死盯着自己，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人焚烧殆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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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殿门关上，纯妃才捂着胸口喘了口气，低声啐了句："不知好歹的东西。"随即又整理好衣襟，对着身后的宫女笑道："看来妹妹是真累了，咱们改日再来探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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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落在她鬓边的珍珠钗上，折射出冰冷的光。她知道，这事还没完。皇上要的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钮祜禄景娴这朵带刺的花，早晚得乖乖栽在养心殿的花盆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