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却没看她，甚至没看那掉在地上的荷包，只是望着景娴，语气软了几分：<span>弘历</span>昨儿让御膳房做的杏仁酪，你尝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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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i>钮祜禄景娴</i>尝了，多谢皇上惦记，甜而不腻，正好合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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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历</span>喜欢就多吃些</p>
弘历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对候在一旁的李玉道，<span>弘历</span>让小厨房再做些，送到碎玉轩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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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遵旨。”李玉低眉顺眼地应着，眼角余光瞥了眼僵在原地的纯妃，心里暗暗摇头——这纯妃也是，明知道皇上现在眼里只有娴妃，还偏要往跟前凑，可不是自讨没趣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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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看着弘历和景娴一问一答，像根本没她这个人，只觉得周遭的紫藤花香都变得刺鼻。她的手指死死绞着帕子，帕角的银线都被绞得变了形，却连抬头看弘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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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垂着眸，嘴角的弧度压得极低，只有自己能感觉到那丝几不可查的笑意。她指尖轻轻划过玉簪，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这支玉簪，是太后赏的，更是她此刻在弘历心里分量的证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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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想跟她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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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太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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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她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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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终于想起还有纯妃这么个人，却只是淡淡瞥了眼地上的荷包，对李玉道：<span>弘历</span>捡起来，扔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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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玉让人上前，捡起那枚绣满珍珠的荷包，像扔块脏布似的丢进了旁边的花丛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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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却只能死死咬住下唇，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臣妾……臣妾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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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时，脚步踉跄了一下，鬓边的步摇撞在廊柱上，掉了颗翠珠，滚到景娴脚边。景娴低头看着那粒碎珠，又抬眼望向纯妃仓皇离去的背影，眼底的笑意终于敛去，只剩下一片平静的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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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深宫，从来不是比谁绣的荷包更精致，而是比谁能站在帝王心尖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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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伸手，轻轻碰了碰景娴发间的玉簪，指尖滑过她的鬓角：<span>弘历</span>风大了，回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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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点头，顺从地跟着他转身。走过那丛紫藤花时，她仿佛听见了荷包里薰衣草被碾碎的声音，轻得像声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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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结束了，但这戏台，才刚搭好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