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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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胸口起伏得像风里的纸鸢,<i>钮祜禄景娴</i>赌钮祜禄家的荣耀……赌你能坐稳这龙椅……</p>

她看着永璂,眼里忽然滚下滴泪,砸在他手背上,滚烫的,<i>钮祜禄景娴</i>可我赢了吗?你舅舅死了……你父皇死了……我身边的人……走的走,散的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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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璂再也忍不住,眼泪砸在她手背上,和她的泪混在一起。他想起那年黄河决堤,流民涌入京城,朝堂上吵成一团,有人说要派兵镇压,有人说要拨款赈灾。他当时年轻气盛,觉得流民刁蛮,竟也附和了镇压的说法。是额娘拄着拐杖,在朝堂上狠狠敲了他的龙椅:“永璂!你脚下的江山,是百姓的骨头堆起来的!你敢动刀兵,先问问哀家手里的拐杖答应不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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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还怨过额娘太心软,如今握着这双冰凉的手,才明白那不是心软,是疼——疼那些和她一样,被命运推着走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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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守住江山……</p>

景娴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却依旧死死扣着他,像是要把最后一点力气都灌进他骨子里,<i>钮祜禄景娴</i>更要守住自己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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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泪,却亮得惊人:<i>钮祜禄景娴</i>别学你父皇,为了心尖尖上的人,把江山搅得鸡犬不宁……也别学额娘,为了江山,把心磨成了石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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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璂猛地磕头,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儿臣记住了!额娘,儿臣一定记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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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的李玉捂住嘴,老泪纵横。他想起景娴刚入宫时,还是个会对着海棠花笑的小姑娘,弘历为了让她开心,命人在她宫里种满了江南的茉莉。那时她总爱坐在花架下绣荷包,针脚歪歪扭扭的,却非要说是给傅恒少爷绣的。谁能想到,几十年后,这个小姑娘会变成权倾朝野的太后,手里攥着江山,心里却空得像座孤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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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你看那盆茉莉……</p>

景娴忽然偏过头,看向窗台上那盆蔫了的花,<i>钮祜禄景娴</i>你父皇当年说……要让你额娘……永远闻得到花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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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盆茉莉的叶子都黄了,只有一朵花苞还倔强地挺着,像极了当年不肯向父皇低头的额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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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他哽咽着,“儿臣让人去江南再找最好的花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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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不必了……</p>

景娴摇摇头,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眼神却越来越亮,<i>钮祜禄景娴</i>花有花的命……人有人的……</p>

她看着永璂,忽然松开手,去摸他的脸,指尖冰凉的触感让永璂打了个寒颤,“我的永璂……要做个……有心的帝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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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缓缓垂了下去,搭在锦被上,像片落尽了力气的叶子。永璂连忙去探她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却还在延续的气流,才猛地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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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的烛火又跳了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纠缠了一辈子的画。李玉轻轻推开房门,看见皇上抱着太后的手,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弘历抱着刚入宫的景娴,在养心殿的台阶上,说“朕要让她做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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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到最后,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守住那颗没被江山磨硬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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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却没吹灭。就像这宫里的故事,再苦再难,总还有点念想,在暗夜里亮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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