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弘历</span>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p>
弘历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眼底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span>弘历</span>你死了,景娴怎么办?她怀着你的孩子,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你让傅恒回来怎么面对她?你让钮祜禄家的脸面往哪里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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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深深的痛苦。这些他都想过,每想一次,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刀。可他除了死,还能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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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昼</span>臣弟死了</p>
他声音发颤,却依旧坚持,<span>弘昼</span>太后或许能想办法保全景娴。就说……就说臣弟意外身亡,景娴姑娘腹中的孩子……就流掉吧。至于傅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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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愧疚。<span>弘昼</span>臣弟欠他的,只能来世再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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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历</span>你倒是想得周到!</p>
弘历怒极反笑,笑声里却带着浓浓的悲凉,<span>弘历</span>你以为你的死,就能弥补这一切?你以为你是英雄?弘昼,你就是个懦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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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猛地抬起头,看着弘历:<span>弘昼</span>皇上说的是。臣弟就是个懦夫,是个畜生。所以臣弟不敢奢求原谅,只求一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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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重重叩首,额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和雨水混在一起。<span>弘昼</span>求皇上赐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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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昼</span>求皇上赐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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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昼</span>求皇上赐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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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遍遍地喊着,声音越来越嘶哑,却越来越坚定。背上的荆棘已经和皮肉长在了一起,每一次叩首,都像是在凌迟自己。可他没有丝毫退缩,眼神里只有一个念头——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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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死,才能洗刷他的罪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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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死,才能让景娴喘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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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死,才能让这一切荒唐的闹剧,有个了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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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看着他这副不要命的样子,怒火渐渐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取代。他知道弘昼的性子,看似荒唐,实则犟得像头牛,一旦认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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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span>弘历</span>好。</p>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span>弘历</span>你想死,朕成全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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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解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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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历</span>李玉。</p>
弘历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span>弘历</span>传朕旨意,和亲王弘昼,醉后失德,玷污宗室女清誉,罪大恶极。念其主动认罪,赐……白绫一条,全其体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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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李玉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皇上三思啊!王爷是您的亲弟弟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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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却笑了,笑得凄凉而解脱。他再次叩首,声音虽然微弱,却异常清晰:<span>弘昼</span>谢皇上成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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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还在下,打在他的脸上,像是在为他送行。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偿还那夜的罪孽了。只是不知道九泉之下,是否还有颜面见景娴,见傅恒,见列祖列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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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猛地转身,大步走进养心殿,龙袍的衣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却吹不散殿外那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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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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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依旧跪在那里,背上的荆棘还在渗血,可他却感觉不到疼了。他望着养心殿紧闭的大门,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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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结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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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知道,这场由他而起的风波,远没有那么容易结束。他的死,或许不是终点,而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