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span>弘历</span>更是你弘昼的福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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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的喉结滚了滚，指尖攥得发白。他知道皇上想说什么，那些藏在心底的愧疚和不安，此刻被皇上一语戳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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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历</span>好好待她。</p>
弘历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帝王的威压，<span>弘历</span>若是让她在你这和亲王府里受半分委屈，若是明慧少了半分周全，朕……饶不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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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个字像重锤敲在弘昼心上，他猛地抬头，对上弘历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兄弟间的温情，只有赤裸裸的警告，和一丝……他看不懂的痛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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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昼</span>臣弟……遵旨。</p>
弘昼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他知道皇上说得出做得到，更知道皇上对景娴的心思。可他不后悔，哪怕皇上此刻要治他的罪，他也不后悔把景娴留在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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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确认他眼底的决心，才缓缓移开目光。他转过身，望向景娴所在的窗棂，那里映着她抱着孩子的侧影，阳光落在她发间，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却掩不住她眉宇间的疏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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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说得对，他是天子，坐拥万里江山，可他连走到她面前，说句“别怕”的资格都没有。他不能像弘昼那样守在她身边，不能像傅恒那样让她放在心上，他能做的，只有用这帝王的身份，为她撑起一片不被惊扰的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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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那年在荷花池边，他把湿漉漉的她抱在怀里，那时的她眼里有惊慌，有依赖，唯独没有现在的冷漠。是他，是他亲手把那份依赖碾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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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昼</span>皇上……</p>
弘昼看着他眼底的痛楚，忽然有些不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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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历</span>回去吧。弘历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疲惫，“好好照看她们母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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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躬身退下，走到月亮门边时，回头望了一眼。皇上还站在回廊尽头，背影在秋阳下拉得很长，透着种说不出的孤寂。他忽然明白，皇上对景娴的疼惜，或许比自己更深，只是那份疼惜，被帝王的身份牢牢困住，连流露都成了奢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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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屋时，景娴还坐在榻上，明慧已经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景娴低头逗着孩子，嘴角噙着抹极淡的笑意，像秋日里的薄霜，清冷又温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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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站在门口，看着这幅画面，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皇上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可他看着眼前的母女，那份因愧疚而生的惶恐，竟奇异地被一种踏实的欢喜取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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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的福晋，是他孩子的额娘。这就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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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守着她，守着孩子，守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哪怕她一辈子不对他笑，哪怕她心里永远装着别人，他也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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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景娴抱着孩子的手上，落在弘昼望着她们的眼里，也落在远处回廊尽头，那道帝王孤单的背影上。各有各的执念，各有各的无奈，却都在这秋日的暖阳里，无声地守护着同一份安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