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了啊，清盈。” 赵空城的声音压低了，带着兄长般的关切，“刚才在上面，我感觉你状态有些不对劲啊，耳麦喊你都没反应。你可是咱们沧南市坐镇的‘无量境’大顾问，真没事吧？别硬撑。”</p>
“无量境”三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既是提醒素清盈的身份，也是隐晦地表达对她状态的担忧。</p>
素清盈的目光从林七夜身上移开，看向赵空城，墨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声音清冽依旧：“我没事，老赵。” 简洁，笃定，不容置疑。</p>
赵空城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确认那层惯有的冰封面具已经重新戴好，这才稍稍放下心。他转过头，目光重新投向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却眼神异常清亮的少年——林七夜。</p>
此刻的林七夜，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那莫名悸动中强行回过神来。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导盲杖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彻底损坏，他失去了行走的依赖。</p>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两个人，虽然救了他，也斩杀了他无法对抗的怪物，但他们展现的力量、他们的身份、他们所处的世界……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p>
他需要信息，需要冷静，需要……离开这个血腥之地。</p>
赵空城看着林七夜那警惕又带着探究的目光，眼珠一转，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个自认为充满魅力的笑容，试图打破这有些凝重的气氛。</p>
率先开口看向林七夜“我刚刚帅吗？”</p>
林七夜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发现他居然是认真的，只能幽幽开口：“帅。”</p>
“帅就对了。”赵空城嘿嘿一笑，“想变得跟我一样帅吗？”</p>
“不想。”</p>
“……”赵空城嘴角微微抽搐，“为什么？”</p>
“容易死。”林七夜的表情很认真。</p>
“……”</p>
赵空城脸上那灿烂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起来，仿佛被噎住了一般。</p>
“为……为什么？” 他有点懵，这剧本不对啊！按照常理，刚刚经历了生死危机、觉醒了超能力的少年，不应该热血沸腾、哭着喊着要加入组织惩恶扬善吗？</p>
林七夜的表情依旧很认真，甚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透彻，他抬手指了指地上那两具怪物的尸体，又指了指巷弄里散落的残肢和凝固的血泊，最后目光落在赵空城身上那件沾染着怪物绿血、仿佛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暗红斗篷上：</p>
“容易死。”</p>
三个字，清晰，冷静，直指核心。</p>
赵空城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语塞，“可是你刚刚也看到了，你拥有寻常人梦寐以求的超自然力量，你就不想像电影里那样，当个超级英雄？”</p>
“不想？”</p>
“……因为容易死？”</p>
“对。”</p>
这简单的几句对话，让自诩为“守夜人”资深成员、拥有丰富“新人引导”经验的赵空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是自己魅力值暴跌了？还是现在的年轻人觉悟都这么“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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